“她今天來家裡,除了看我爸爸之外,還有別的目的吧?”
“看出來了?”
“她想讓我為餘萬年求情,爭取讓他輕判。”
“聰明。你會這麼做嗎?”
“她賭我會。”
“沒錯,她認為你會。”
常青把腦袋枕在陸名湛的肩膀上,“我不想他死,生命太珍貴了,死了就什麼都沒了。我也不想他輕判,他要是輕判了,我爸爸怎麼辦?他什麼都沒做錯,他為什麼要承受這些?為什麼還死了?”
說到最後,她眼睛都紅了。
陸名湛撫著她的背,“別難受。”
“一個是我媽,一個是我爸,這麼難的題我做不出來。爸爸以前說死人和活人有衝突的時候,無論什麼時候都優先考慮活人的感受和需求,死人已經死了,能給的體面儘量給,別的就以活人為主。可我要是選擇我媽,我不知道爸爸是什麼感受,我覺得很憋屈。”
“我也這麼覺得。”
“我一點也不喜歡這個結果。”常青說完把腦袋埋進陸名湛的懷裡,說的話都開始孩子氣了。
“不喜歡就不喜歡。你媽媽回錦城之後肯定會找餘萬年的律師過來,我去挖陸總的幾個律師過來,他們撕出什麼結果就是什麼結果。蓄謀害死人,還想輕判,法律什麼時候是個任人玩弄的小可愛了?”陸名湛還想說餘萬年和李鳳萍還擺高姿態,以感情壓人,但顧及常青的感受便什麼都沒說。
常青用力地抱住他的腰,咕噥道:“沒有你和莎莎姐在身邊,我能被人坑死。”
“我和莎莎有錢又聰明,你被人坑了我們給你填坑。”
“所以我又窮又蠢?”
“差不多吧。”陸名湛笑道。
“蠢就蠢吧,有你們在就行了。你們這麼聰明,總得有個蠢一點的人陪你們,不然顯不出你們的聰明。”
“對,要有反差。”陸名湛話音剛落,腰上就被人輕輕掐了一下。
他馬上改口,“跟我們一樣有小聰明的隨手一抓就是一大把,像你這樣的人卻很少,是我們撿到寶了。來,笑一個。”
常青抬頭朝他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又重新把頭埋進他胸口。
陸名湛抱著她輕輕拍著。
這傢伙明白很多事情,只是他岳父給她灌輸的理念更像是一個聖人能做到的,不像個活生生的人。
他岳父興許是做到了。
常青才二十幾歲,她不需要做到。
她要是二十幾歲就有五六十歲的人的心境和閱歷,那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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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名湛所在的派出所在一週後出了常懷恩案子的案件通報,時隔數年,一件本來沒有在人們心裡留下痕跡的案子突然吸引了殷城人們的目光。
最重要的原因還是三角的感情關係,引起了熱烈的討論。
常青把看案件通報看過幾遍之後,“哪裡有說情殺了?那些人怎麼知道的?”
陸名湛把手機從她手裡抽走,“就你這點想象力還是別玩手機了。你以為你媽會不在這上面做點文章?”
“我媽真煩人,這種時候還要黑我爸爸。”常青深吸了口氣,“她總能準確踩中我的雷點。”
“不然她怎麼能是你媽?好歹看著你長大的。”
“她太討厭了。看她這麼討厭,我都不想讓她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