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你兩次,你接了兩單,能撈一千塊嗎?”
常青不好意思地偏過頭去看窗外,弱弱地回了一句,“不能。”
“別的大了接兩單活多少錢?”
“最少五六千。”
“跟著你有錢途嗎?”
“沒有。”
“這不就清楚了?就你這種傻乎乎的人,這輩子大概跟刻薄都扯不上邊了。”
常青扭頭看著他,“你這話不像是誇我啊。”
“你這個特質值得誇嗎?”
常青想了想發現確實沒什麼值得誇的,用手撓了撓臉,“等會兒在岔路口上停車就行了,我騎車回去。”
“不用幫我省著這點油錢,報個你家的地址。”
“解放碑路12號。”
“沒招牌的那家?”
“乾白事的基本都沒招牌。”
陸名湛挑了挑眉,把車轉到了解放碑路上,放緩了車速,以便常青隨時叫停。
常青在陸名湛的車頭剛碰到她鄰居家時,就說道:“下一家就是我家了。”
陸名湛依言把車停到那破舊的門臉前,目光有些挑剔,“你就住這裡?”
解放碑路是一條老街,從存在開始就是做白事這一塊的,棺材、壽衣、香火、入殮基本都在這條街上,城建的時候這條街都被排除在外,沒人敢擅動這條街,彷彿動了就要沾上晦氣。
於是,在高樓立林的市中心就有了這麼一條灰撲撲的老街突兀地蟄伏在那裡,帶了濃烈的過往與死亡的氣息。
饒是平時不敬天地、不敬鬼神的人路過這裡時,都不禁放緩了腳步,放低了姿態,怕太高調會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看上。
常青下車後,想要去後備箱拿她的電車,陸名湛已經率先幫她搬了下來。
常青連聲道謝,卻沒有要邀請他進屋的意思。
陸名湛好看的眉目看著眼前的街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總感覺陽光在這條街上都沒有那麼熱烈了。
常青不自在地說道:“我家不適合待客,下次再請你喝茶。”
“你覺得我會在意這個?”
“我知道你不在意。不過有些俗禮還是要遵守的,它們存在這麼多年並非沒有原因。為了你和你的家人,不要做無謂的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