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琉璃低沉的說道“你爺爺雷萬州享年二十七歲,五萬人做餌,殺了五十萬。戰爭哪有不死人的,就算不用雷萬洲做餌”
“我也會用其他人做餌,他的子孫後代,我也會告訴他這件事。這份滔天的恩情,我欠雷家的”
“我知道一輩子都還不完,以後有什麼事情的話,你可以寫書信給我,我一定會全力相助”
雷鳴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道“自從我從軍那一日起,我明白,戰爭是無情的。雖然禁軍是守護皇城的”
“可也隨時都會奔赴沙場,有些人啊,今天還在,明天就不一定了。我爺爺當年是主動請纓嗎”
楚琉璃的眼神中帶著追憶的色彩,“是的,你爺爺是一員虎將,像是三國時候的太史慈。大丈夫嘛,當帶三尺之劍,立不世之功”
那一日的天雷山,喊殺聲震天,雷萬洲手提三尺青鋒劍,肩抗酒衣王旗,一步一步踏上山巔,血染紫金盔
無數的禁軍倒在了這一段路上,有的被箭矢射穿眼睛依舊向前衝殺,有的被長槍刺穿胸膛踉蹌向前而倒地不起
有的被彎刀砍斷雙臂,鋼牙咬著利劍划向北人的喉嚨。這一段路,一步幾條命,無人知
雷萬洲扛旗而行,青鋒劍未曾出過鞘,禁軍士卒前赴後繼。王旗不能動,王旗不能倒
旗在人在,他們禁軍,個個都是好兒郎。守城,無人可破。攻城,亦無人可擋
一步一個血印的天雷山路,酒衣王旗屹立山巔。青鋒劍出了鞘,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雷萬洲與北人南宮烈同歸於盡,一杆王旗深深地插在了土壤之中,多少忠骨前赴後繼的撲向王旗
激戰三日餘,北人戰死五十萬,酒衣戰死二十萬。這杆王旗,依舊屹立不倒
他們爭的,不止是一座山,更是一杆旗,更是一口氣。軍人的一口氣,一個皇朝的一口氣
無論文韜還是武略,都是一口氣
古人說,烽火揚州路
天雷山上十三個晝夜,楚琉璃至今依舊曆歷在目
生者,亡者,他一個都沒有忘。讓人赴死,他就是那個運籌帷幄,一將功成萬骨枯的鐵血謀士啊
雷鳴看似平淡的說道“保境安民,軍人的職責。爺爺的事情,有時間的話您可以書信寫給我。散人和大散關是怎麼回事”
楚琉璃開口說道“你走的時候,去我府邸一趟,我已經將你爺爺的事情,寫成了一本書”
“先說說大散關吧,這是一個江湖組織,沒有派別之分。重在一個散字,也可怕在一個散字”
“這是一個縱橫幾大皇朝的江湖組織,在我們酒衣,估計也只有散人知道誰是大散關的人”
“沒有任何一個皇朝會願意得罪這樣一股力量,黑暗中的力量,摸不著邊際的力量總有些可怕”
“散人就是這深不見底的江海上的一葉扁舟,在幾大皇朝放浪形骸。散人嘛,便是大散關的管理者,而不是掌控者”
“記得幾十年前,散人在七星皇朝遊歷的時候,也是口出狂言。最後七星皇帝派兵討伐大散關”
“那一仗,只打了一天,七星舉國之兵潰敗,七星皇被殺。謠傳那一日殺了七星皇的人,騎著仙鶴從天而降”
“若是仙人的力量組織著大散關,酒衣實在是無法匹敵。皇朝第一的七星都是一日潰敗,酒衣啊,估計一個時辰都撐不到”
“這事查來查去都是虛無縹緲的,估計是那位騎著仙鶴的,抹掉了想抹掉的所有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