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膳之後,謝至便與朱厚照一道去了坤寧宮。
這次自朱秀榮出事之後,謝至第一次見到張皇后。
現在的張皇后與之以前相比憔悴了不少,眼神之中少了幾分光芒,渾濁的眼睛,悽慘的面容,若不是精貴淡妝支撐著恐更為憔悴。
此時的張皇后正由張鶴齡和張延陵的夫人陪著。
不過,這二位雖貴為堂堂國舅夫人,那行事,那舉動與普通市井婦人沒什麼兩樣。
謝至對她們二人孩子娘還真就沒什麼好感,與張皇后行禮之後,與她們只是只是淡淡示意也算是打招呼了。
這兩個婦人倒是絲毫不在乎謝至的態度。
張鶴齡夫人笑嘻嘻的稱讚道:“雲中伯小小年紀真是好本事,寧王叛亂這麼大的事情竟能這麼輕易便解決了,那周家一個個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想不到他們竟敢大逆不道到敢弒君。
弒君沒能成了,倒是可憐公主殿下,妾身可就只有那一個外甥女,好端端的就被那天殺的周平給謀害了。”
本來,張皇后也就是眼睛有些無神,面容有些憔悴而已,張鶴齡夫人這段話出言之後,張皇后臉上瞬間掛滿了淚痕。
那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個勁兒的往下掉。
張皇后可是朱厚照的親孃,朱厚照平時做事的時候或許是有些不靠譜,但卻絕對是孝順的。
瞧著自己老孃這般,也不管什麼長輩,什麼禮法了,直接衝著張鶴齡的夫人吼道:“給本宮閉嘴。”
畢竟朱厚照是太子,再與張家有些關係,那都君臣有別。
朱厚照這般怒吼一聲,還是很有效果的。
張鶴齡夫人瑟縮一下不敢多言,眼睛畏畏縮縮的瞅著朱厚照也不敢說話。
朱厚照再次呵斥道:“給本宮出去,本宮有話要與母后說。”
朱厚照雖說是呵斥,但張鶴齡夫人卻是如蒙大赦,連連點頭,回道:“臣婦這便出去,這便出去...”
張鶴齡夫人跑了,剩下張延陵夫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半晌之後,指了指自己詢問朱厚照意思。
朱厚照沒好氣的擺擺手,道:“你也滾出去!”
張延陵夫人這才風一樣的往門外跑,許是跑的急,還與門框撞了一個滿懷。
這其實真不怪朱厚照態度惡劣,就這二位每次進宮,有個好東西都要據為己有帶回去。
這段時間,張皇后無心操心坤寧宮的東西,這二位帶走的更多。
美其名曰是來陪張皇后的,其實卻是吃住都由宮中負擔。
每次吃飯的時候,還要點菜。
雖是素菜,卻也是七八個的上。
張皇后沒胃口,最終卻是皆都落在了那二位的口中。
打發走了那二位之後,朱厚照才道:“母后,妹子已是不在了,母后還得當心自己身子才是,妹子的事情已是讓父皇心力交瘁了,母后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父皇可如何是好啊?為了父皇,母后也當儘早走出悲痛才是!”
說句話是容易,但若真正履行的時候卻並非容易之事了。
朱厚照一番話說完之後,張皇后拿出帕子擦了把眼淚,道:“本宮知道。”
說著,便是勉強扯起了一道笑容,笑著招呼謝至道:“雲中伯,來,到本宮近前來!”
謝至也不客氣,直接走至朱厚照身邊,站在張皇后旁邊,帶著標準的笑容喊道:“娘娘!”
張皇后卻是拉過謝至的手,道:“本宮知曉害死秀榮的人正是幕後的寧王,此番押解寧王進京乃是你的首功,為秀榮報仇,也是你一人所為。”
謝至也能夠猜到,張皇后叫他過來必然是說這個事情的。
作為一個母親,在得知自己女兒大仇得報,自是得親自見一下這個為其報仇之人的。
對張皇后的這番話,謝至扯起一道笑容,笑嘻嘻的道:“這乃臣改做的,娘娘當心自己身子才是,臣看娘娘這段憔悴了不少,想必是胃口不太好吧,雲中薛莊所產豆腐遠近聞名,京中權貴富賈還有人千里迢迢從中採辦,臣不日便將回雲中了,等臣回去後,臣遣人送些進宮,娘娘應多開導自己儘早走出此陰影,陛下深愛娘娘,娘娘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於陛下打擊將會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