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謝至應對了兩人之後,張懋出列,道:“陛下,臣以為謝至所言有理,孩童本就無大害,皆處死,倒是顯得朝廷度量狹小了,一路行來,寧王子還不諳世事,全然不知愁滋味,如此之子若是能夠教化好,為朝廷出力豈不是更好!”
張懋雖為武將,但在文臣之中的地位也是舉足輕重的。
他這番話出口之後,不僅有武將為之附和,就連文臣也有人出言贊成了。
謝至就奇怪了,他說的不也是這個意思嗎?
為何他的就那麼多人反對,張懋出言卻是有人贊成了。
更可氣的是,張懋出言之後,謝遷也是站出來,道:“臣附議。”
在謝遷附議之後,以劉健和李東陽為首的幾人也是紛紛附議。
算起來,文武之中至少已有一半贊成之人了。
弘治皇帝倒也不多說,直接揮手道:“那便以未入學孩童免罪,其餘罪犯由三司商議結果呈交朕吧,無他事的話,便退朝吧!”
退朝之後,謝至離開奉天殿便一瘸一拐的追上謝遷,滿臉堆笑的道:“兒子知曉陛下的旨意也是得意於爹的周旋,多謝爹了。”
好不容易才使得他老爹的態度轉變了一些,因為這個事情又跌落到了谷底。
謝遷冷哼一聲,懶得搭理謝至,抬腳便走。
在謝遷身邊的劉健卻是笑嘻嘻的打趣,道:“謝至那小子此戰功勞甚大,你這怎麼還不高興了?”
謝遷現在的心情恐真是惡劣道極點了,連老友都不搭理了。
劉健也不覺尷尬衝著謝至扯起一道笑容,道:“你小子是個有才能的,年輕後輩中無人能比,好生幹吧。”
李東陽也是隨之附和,回道:“抽時間多拿拿筆,莫要懈怠。”
無論是劉健還是李東陽,都是在激勵謝至。
謝至也承這份恩情,笑嘻嘻的回道:“小子明白,多謝兩位世伯。”
謝至告別了劉健和李東陽之後,正準備出宮,蕭敬卻是一臉堆笑的道:“雲中伯,陛下相召,請吧!”
弘治皇帝雖說下了旨意,心中恐也並非情願。
謝至扯起一笑,笑嘻嘻的道:“不知陛下相召是所為何事?”
蕭敬與謝至也相熟了,有幾分揶揄,回道:“雲中伯一向睿智,怎能猜不準陛下的用意?”
真是,就不能說幾句寬慰之言嗎?說什麼大實話啊!
謝至轉成了一臉苦笑,道:“某還有事,可不可以不去啊?”
蕭敬竟是有些幸災樂禍了,笑著道:“你說呢?”
謝至倒是想不去呢,可此事終究還是要面對的。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與其這樣,還不如痛痛快快的把腦袋伸過去呢。
謝至臉上滿是無奈,突然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問道:“不知殿下可在?”
蕭敬豈能不知謝至的意思,卻是並未給謝至遞這根救命稻草過來,回道:“下了早朝後,殿下便回東宮去了,這些時日,殿下無他事之時便獨自用功讀書,詹事府的一些屬官這些時間對殿下也是稱讚有加,這些都得益雲中伯啊,就連陛下也是長如此說。”
謝至扯起一道苦笑,他現在要的不是稱讚,而是一個能與他共進退的隊友。
弘治皇帝也就是面上看起來溫和,若真動怒,謝至還真有些怕。
實在沒辦法了,謝至也只能是自己硬著頭破上前了。
奉天殿距暖閣雖不是很遠,但也是有些距離的。
今日謝至卻是感覺這段路程比往日近了不少,他還沒做好準備呢,暖閣便已經到了。
到了暖閣外面,蕭敬笑嘻嘻的開口,道:“雲中伯進去吧,陛下等著你呢!”
若是以往,謝至肯定什麼顧慮都沒有抬腳便進去了。
可今日卻是不同,躊躇了半晌,又開口問道:“蕭公公不進去嗎?”
蕭敬完全不給謝至面子,擺手道:“咱家還有事,雲中伯自己去吧。”
留下此言之後撒腿便走,好像怕謝至拉他進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