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拿到謝至在摺子後,剛開始的時候面上還比較平靜,瞧到最後竟是猛然起身,有些不可置信。
片刻的功夫,才放下摺子,抬頭想要說話,張了張嘴,嘴中卻是並未出聲。
良久,喊來了門口候著的小太監,道:“去召謝遷來。”
弘治皇帝不說話,朱厚照卻是主動開口道:“父皇,謝至也算有大功了,他既看上了寧王的妹子,那不如就應了吧!”
這段時日,弘治皇帝對朱厚照還是比較滿意的。
在朱厚照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弘治皇帝的態度倒也並未太過惡劣,沉聲道:“朕倒是能應了,可朝臣會應嗎?正因謝至是有才幹之人便不可因此事毀了前程。”
朱厚照無奈攤攤手,道:“兒臣自是明白,可謝五那性子兒臣卻也是瞭解的,他若是認定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了,該說的兒臣也說了,可謝五說,他願帶著自家女人歸隱田園。”
弘治皇帝臉色微變,道:“虧了朕多番提攜,為了一婦人竟棄皇恩父母不顧,他若朕如此做,便是朕看錯了他。”
弘治皇帝提攜謝至,不僅是想著謝至能在他在位的時候,能把那些可能引起反彈的事情都做了,更想能為自己兒子留下一個肱骨之臣。
朱厚照當下沒做言語,良久又道:“謝五也真是,竟是做些沒邊的事兒,此事就光是謝師傅那裡都不可能答應,若是沒有寧王謀反的事情,他若娶了外藩親眷於他都沒有好處,更別說,現在寧王家眷都還是戴罪之身了。”
父子兩聊了幾句,蕭敬匆匆而來,瞧見朱厚照也在,頓了一下,還是報道:“雲中伯從宗正寺帶走了寧王八妹朱慧,兩人在街上閒逛了許久,又去飄香酒樓吃了飯,先朱慧被雲中伯帶回謝家了。”
“什麼?”弘治皇帝和朱厚照父子二人同時驚撥出聲。
面對弘治皇帝不善的眼神,朱厚照委屈巴巴的回道:“謝五沒與兒臣說此事,兒臣不知道啊!”
朱厚照在心中已是把謝至罵了八十遍了。
這麼大的事情也不與他通個氣。
弘治皇帝臉色更黑了,沉聲道:“去,傳謝至來!”
話音才落,外面有小太監通報,道:“陛下,謝公到了。”
弘治皇帝抬手道:“罷了,此事雖是朝廷的事,卻也是謝家的,就讓謝卿處置吧。”
隨後,朝著外面喊道:“進來吧。”
謝遷進來,還未行禮,弘治皇帝便抬手拿了摺子,道:“拿個謝卿。”
謝遷從蕭敬手中拿了摺子,開啟。
只是兩眼,面上的笑容便停滯了。
半晌才瞧完,看過摺子後,道:“陛下,這...”
弘治皇帝抬手道:“年輕人嘛,一時心血來潮倒也在情理之中,卿家回去多勸勸謝至,他一表人才,能文能武,身家又好,什麼樣的女子找不到,若有看上的,朕可出面賜婚。”
謝遷面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緊接著,弘治皇帝又道:“卿家還不知道吧?謝至把朱慧從宗正寺帶回家了。”
謝遷這下可再沉不住氣了,起身驚呼道:“什麼?”
弘治皇帝現在的心情恐與謝遷差不多,但面上卻依舊帶著笑容,道:“此事朕當做不知曉,卿家快些回去處理吧。”
謝遷現在也顧不上與弘治皇帝拿喬,直接起身拱手,道:“多謝陛下,臣告退!”
謝遷從宮中出來後,便直奔家中而去。
一進家門,便氣呼呼的喊道:“把謝至喊來。”
謝夫人只知道謝遷帶了個女子回來,也沒問是誰。
謝遷這般生氣,謝夫人自是不明所以,拉著謝遷問道:“這又是怎麼了?聽聞至兒此番的差事辦得還甚是不錯啊!”
謝遷氣呼呼的道:“差事倒是辦好了,他惹得麻煩倒也不少,他可帶回了一女子?你可知那女子是誰?寧王妹子!寧王妹子!寧王謀反,那可是板上釘釘之事了,這個時候人都害怕與寧王牽扯上關係,他倒是好,還直接往上貼,是嫌棄腦袋在脖子上的時間太長!老夫就知曉,那就是個不安分的主,一日不惹事,心裡就麻煩。”
聽了謝遷所說的這些,謝夫人除了震驚,連一句為謝至洗白的機會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