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甲召集人手之際,謝至便已披了件外衣出了書房。
才從書房出來,賀良便匆匆而來,擔憂問道:“少爺,出何事了。”
弘治皇帝前來,很有必要告知朱厚照一聲的,那廝沒有了管束,過分放飛自我的話,前面好不容易才樹立起來的形象可就全部泡湯了。
謝至在賀良身邊,小聲吩咐他提早告知朱厚照才算是放心。
一路急行,謝至帶著衙役風風火火的趕至城南茶肆之時,那男子還在與弘治皇帝幾人依舊還在僵持之下。
李甲開道,謝至隨後漫步走了進去。
一進茶肆,見到門口坐著的弘治皇帝和謝遷後,下意識正要見禮,被弘治皇帝一個眼神制止了下來。
既然不需要見禮,那謝至也就公事公辦了。
“怎麼回事?掌櫃呢?”謝至出聲詢問。
漢子從一旁往前站了一步,道:“小人正是,見過知縣老爺。”
謝至抬手,笑嘻嘻的道:“何掌櫃,生意可好?”
那漢子扯起一道笑容,憨憨回道:“託知縣的福,好,孩子娘娘也要好了,她好了也能幫著小人經營這茶肆,小人便準備送孩子去學堂了。”
說起這些的時候,漢子臉上滿是幸福。
這漢子名為何二帶著妻兒來此逃荒,大兒子死在了路上,只活下了小兒子和病怏怏的妻子。
謝至去陶器作坊之時,正巧碰上了才來的何二一家。
謝至也是看他妻病子小,去陶器作坊婦人話,一開始只能做學徒,也只是管三餐,沒銀子可掙,妻子也沒錢抓藥,便借與他銀子搭了這茶肆。
這茶肆服務的也就是來此買瓷器的客商,掙不到多少銀子,卻也有個活錢,能為他妻子看病抓藥了。
瞧這,心腸多好。
謝至收斂了一些笑容,問道:“怎麼回事?說說吧!”
何二隨即開口,一臉愁容道:“孩子不小心在這位公子身上濺了些水,這位公子便非得讓小人陪三百兩,小人哪有那麼多...”
何二還未說完,那人翹著二郎腿,道:“你是雲中知縣,即便你是知縣也不好使,三百兩,必須賠三百兩,不然今日這事兒沒完...”
這麼仁兄胃口倒是夠大的。
謝至扯起那人衣服,問道:“濺到水了?”
也不知道多大一點水,謝至找尋了半天也沒找到蹤跡。
也不再堅持這個話題,反而問何二,道:“令郎呢?”
這人嚷嚷著自己身上被濺到水,那何家小子不過才五六歲,至少也是濺到些水了吧?
問到這個問題,何二更愁了,唉聲嘆氣,捶胸頓足道:“燙傷了,都怪小人,小人若是但凡有些本事,也不必讓孩子跟著受這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