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寒曾經無數次的幻想過,幻想何雨柔為他穿上婚紗,和他一起站在教堂的正前方宣讀誓言,幻想過她給自己剩下幾個可愛的寶寶,幻想過他們兩個人就這樣一直手牽著手。
他甚至幻想好了他們兩個人今後的生活,等到老了以後的生活。
等到他們都老了,他們就將手頭上所有的工作都交託出去,交給孩子們打理,然後他們就去周遊世界,走遍地球的地方、每個角落。到那個時候,他們可以再次拍攝一套婚紗照,到時候再看看年輕時候的他們……
是啊,裴景寒想得很好,只可惜一切都是空想。
他以為他會執手共度一生的那個人,在馬上就要結婚了的時候,選擇了離開他。
一路渾渾噩噩的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他雙手撐著洗手檯邊,緩緩抬起頭看向了鏡子中的自己,不由得苦笑和嘲諷,“真是沒想到,你一直以來自視甚高,可到最後,卻連自己的女朋友都守不住,都被別人給搶了去。”
“裴景寒啊裴景寒,你口口聲聲嘲笑著別人,到最後最大的笑話,就是你自己。”
說話間,他突然一拳狠狠打在面前的鏡子上,隨著鏡子被打碎、碎片‘噼裡啪啦’往下掉的聲音,鮮血一滴滴順著裴景寒的手往下滴落。
現在的他,連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笑話。
丁瑤剛從女洗手間走出來,著實被嚇了一跳。
看著裴景寒這頹廢不易的樣子,她大概已經能夠猜到發生了些什麼,不由得搖了搖頭。這些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的,怪得了誰呢?
正在這時,裴景寒察覺到旁邊有人轉過身,看到的便是正巧和何雨柔穿同樣禮服的丁瑤。
他米眯著眼睛看她,不由得苦笑,“怎麼?連你也來看我的笑話了?看夠了嗎?看夠了現在就可以滾蛋了。”
丁瑤以為她會嘲諷他幾句,然後轉身離開,大快人心。
可當看到他這樣子時,心裡面竟然莫名的有點難受,還是忍不住的走上前去。
她伸手緊緊握住了他的手腕,俯身開啟了水龍頭,強行按著他受傷的手,放到水龍頭流出來的水裡面去沖洗一番。而裴景寒才剛要掙脫,就被她皺眉一聲呵斥,“別動!”
裴景寒竟然真的被嚇了住,鬼使神差的不動了,任由她握著自己手腕,沖洗傷口。
原來,就算她已經徹底放下了、已經不喜歡他、甚至多了幾分恨意了,就算她一度多麼盼著他受傷,被人傷得遍體鱗傷,可是當到最後所有的一切真的都來臨了的時候,她心裡面還是會疼,那彷彿是一種無法控制的感情。
而裴景寒也是直到這一刻,才終於微微轉過頭來,認真的觀察身邊的這個女孩。
丁瑤和何雨柔眉眼間確實有那麼幾分相像,但是性格上面,卻又天壤之別。何雨柔雖然看著總是讓人覺得文文靜靜的,但實際上他知道,她心裡面永遠都在想很多;而丁瑤呢,她就像一隻刺蝟一樣見誰扎誰,不讓所有人靠近自己,可安靜下來,卻比任何人都柔軟。
相比較起來,如果他當初喜歡上的人不是何雨柔,而是現如今在他身邊的丁瑤,就好了。
說不定那樣的話,現如今的結局就不會是這樣的,他們兩個人已經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生活了吧。
“你們在幹什麼!”
正在兩個人安靜的處理傷口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聲音。
丁瑤和裴景寒同時轉過身去,只見陸欣然一身中年旗袍裝,憤怒的站在他們身後,“丁瑤你這賤……景寒,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都跟我們家雨柔訂婚了,現如今竟然還在這裡和別的亂七八糟的女人不清不楚,還在眾目睽睽之下拉手?”
“你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去和你的那些合作商們好好說說這事情!”
“不是你看到的那樣。”雖然裴景寒已經跟何雨柔沒有任何關係了,但是畢竟陸欣然是長輩,他也沒有直接發作出來,將心裡面的怨氣都發洩在她身上。
而且,縱然他真的跟別人有什麼關係,又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他現在,已經不是他們陸家的女婿了,說句不好聽的,他和他們陸家已經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了。除了兩家之間還有生意上的合作之外,沒有任何半點聯絡。
也是因為對方是丁瑤,陸欣然憤怒,雙手叉腰不依不饒。
“不是我看到的那樣?那是哪樣?都已經被我現場抓住了,你們竟然還在這強詞奪理。難道一定要我捉丨奸丨在丨床,你們才肯承認嗎!還是到時候你們還要狡辯,說你們什麼都沒發生過,只是單純的普通朋友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