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翁師孑和賴司雖然早有準備，但還是對李麟湖這個名字有點詫異。畢竟他現在是後族明面上的掌舵人，而後族的勢力不言而喻，足可以影響朝堂的風向。特別是現在安立人在北疆鬧得越來越兇，三番五次的偷襲大華北疆邊境，好多邊境的小村莊都被屠殺殆盡。儘管北疆有開國大將唐疏衛和十五萬北疆鐵騎鎮守，但是十五萬人在綿延的邊境線面前是極為渺小的。
皇甫冷看著兩人說道：“不久前，陛下曾下令讓我們督察司接手孫大成的案子，但是你們應該知道，只要查孫大成，必然會觸碰到李麟湖，而我又不得不考慮到李麟湖身後盤根交錯的關係網。”
夫子卻笑了，大肆的笑了，賴司疑惑道：“夫子，您這是吃獅子頭吃糊塗了？”放眼整個京畿道，敢這麼跟夫子講話的除了封疆院的幾個牛犢子就數賴司了，而夫子卻像沒聽到一樣，笑著解釋道：“皇甫，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賴司向陛下彙報這件事的時候沒有讓他安排調查，反而交給了你們督察司。”
見皇甫冷不說話，翁師孑繼續道：“你難道就沒想過陛下想查的究竟是誰！”
皇甫冷其實想過陛下的用意，只是他不敢相信，因為在他的印象裡，皇后和陛下的關係一直非常的好。曾經皇帝陛下對皇甫冷說過，要不是估計皇后，李家族內的某些人早就被摘了烏紗帽。因此，對於夫子的說法，皇甫冷想過但是緊接著又被他給否了。
夫子看到皇甫冷的表情，隨即明白了什麼，轉頭笑著說道：“皇甫，和我說說你們督察司的職責。”
皇甫冷疑惑的看著夫子說道：“這個估計先生已經倒背如流了，我也明白先生的意思，可是我還是不信陛下會不顧及皇后的顏面。”
“皇甫，就是因為陛下顧及皇后娘娘的面子，他才會讓你調查此事。從始至今，督察司檢視外人可以插手？”夫子問道。
“不可！”
“那督察司的卷宗他人可以隨便檢視？”
“不可，除非特殊情況。”
“既然這樣，那像李麟湖這種級別的將軍，你覺得你自己能處理的了？”
“不能！”
皇甫冷被夫子這幾個接踵而來的問題問得幡然醒悟，陛下讓督察司介入調查其實就意味著保密。
皇甫冷端起手邊的酒杯說道：“謝謝先生，學生受教了。”
“受教談不上，只是我發現你近幾年的心態有些微弱的變化。”翁師孑認真的說道。
皇甫冷不明所以，疑惑的看著曾經手把手教過自己的老人，等待著他下面的話語。
夫子說道：“當初，陛下之所以讓你皇甫冷掌管督察司，這是因為你在他們幾個當中做事是最一絲不苟的人。而且有時候你為了自己的原則，完全不顧後果是什麼，其實這也恰恰是陛下最看重你的地方。然而現在，你考慮的太多，以至於忘了自己的初心。陛下設立督察司的初衷就是讓你查這些他人無法問責的事或人，而你現在的心態有點不適合司首這個位置。”
賴司端起的酒杯緩緩地放下，夫子的這句話說得很輕，但是賴司卻知道這話的分量卻很重。
皇甫冷被夫子說的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夫子的意思，也意識到自己這些年變得越來越圓滑，這在華國其他任何一個部門都沒有問題，唯獨這個態度在督察司就萬萬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