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道城西的一處巷子口,秦小勤看著手下兩名百戶激動地樣子不禁笑道:“每月拿餉銀都沒見你倆這麼激動,今天怎麼了,看上哪家黃花大閨女了?”
名叫大鼓的百戶笑道:“剛剛您說今天晚上可能見到黑市閻王的廬山真面目,我哥倆都激動了好一會兒了,誰都知道這個閻王神出鬼沒,即使知道他在地下黑市有窩點,但是這麼多年誰都沒見著,今天總算有機會了。”
秦小勤一臉的無語表情,這倆臭小子搞得就像翠河邊舉行燈會時那群飢不擇食的惡漢想見各家妓院的花魁一樣,何況今天晚上可能遇到的還是一個大老爺們兒,弄不好還是一個糟老頭子,看到時這群傢伙什麼表情。
秦小勤看著沒出息的倆人,沒好氣的問道:“兄弟們都安排的怎麼樣了,今天晚上可不能掉鏈子,裡面的兄弟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就算掉了腦袋都賠不起。”
秦小勤說的自然是葉琛,這小子自從進了安南道就認識了秦小勤,倆人還有過命的交情。拋開這點不談,單單皇甫冷對葉琛的欣賞程度一點不比欣賞秦小勤少,這也是秦小勤納悶的地方。有一次秦小勤和葉琛喝酒,秦小勤就直接問葉琛為什麼冷麵閻王對他那麼鍾情,葉琛回答只有短短的四個字,人格魅力。葉琛還恬不知恥的說,他的人格魅力是與生俱來的,上天的安排,他不想要都不行。
“秦頭兒,這個安江會到底什麼來頭啊,自從他們出現在我們安南道,每次一有什麼動作我們都搞得緊張兮兮的。”百戶大鼓不解的問道。
秦小勤白了他一眼,說道:“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不說,規矩忘啦?”
那個百戶大鼓悻悻然的閉上嘴巴,其實不光是他,手下一眾兄弟都非常好奇這個葉琛和這個安江會到底是什麼來頭。曾經在安江會打掉青龍幫的那天晚上他們有人是見識過這幫漢子身手的,相比他們而言,毫不遜色。他們督察司的這幫兄弟每天也是風裡來雨裡去,與悍匪廝殺更是家常便飯,而安江會的這幫壯漢,個個貌似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主兒,眼中的那股子硬氣不是裝出來的,那是透過多少次的廝殺磨鍊出來的。就像葉琛說的那樣,與生俱來的東西,沒法辦掩飾,也掩蓋不了。況且督察司抓人,向來依賴五人或十人戰陣,都是由軍中十人隊之間的攻防戰陣演變而來,更為適合小眾廝殺。反觀安江會的二十來個壯漢,竟然和他們的陣法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曾經有百戶問過秦小勤這個問題,為什麼這些人那麼彪悍,要不要查查他們的底兒,得到的回答卻是“我也沒有許可權知道。”
秦小勤說的沒錯,安江會的資料本來秦小勤是經手人,但是後來皇甫冷將這部分資料收回至京畿道督察司資料庫保管,而設定的人員許可權僅限其一人檢視。秦小勤當然也明白這些東西的重要性,所以每當手下兄弟提及此事之時,他都找其他事情岔過話題,久而久之,大家心中也就有了普,都不怎麼提起此事。要不是今天再次沒有行動章程的前提下秘密行動,幾名百戶也不會追著問的。
秦小勤看著面前幾張的好奇臉龐笑道:“時機到了自然會告訴你們。”說著還將自己的面罩往上拉了拉,就怕別人發現他是秦小勤似的。
“今天這陣仗搞得也不小啊,絲毫不遜色青龍幫覆滅的那晚,而且還讓我們都換成夜行服,帶著面罩,刀都不給我們配製式長刀,更過分的是連弩只能用之前在祁山山脈裡繳獲的三連弩,連我們平常使用的四連弩一半的威力都沒有,兄弟們都委屈死了。”大鼓邊上的那名百戶說道。
秦小勤氣的抬手就給他頭上來了一下,笑著低聲說道:“你小子今天話怎麼這麼多,讓你們換個行頭就不會打架了啊?我看不是兄弟們發牢騷,倒是你自己在磨嘰,別搞得像個娘們兒一樣。”
那名百戶被說的臉紅一陣紫一陣,一旁的大鼓笑的直哆嗦。
內市盡頭的大廣場,葉琛和魑意識到今天想出去是難了,拼了命的廝殺,倆人都殺紅了眼,直到後來基本上是一刀換一刀,雖說身上有鎖子甲,但是招架不住幾個胖子手中的流星錘,振的葉琛只覺得自己全身都要散架了。
一記流星錘沒擋住,葉琛直接一口鮮血噴出老遠,看得魑著急又上火,奈何他現在也騰不出手去救葉琛,自己都泥菩薩過江了。
葉琛被這一下振的滿臉通紅,只覺得胸口排山倒海般的難受。這時,魑終於抽出身一個縱躍來到葉琛的身後,一邊觀察者四周一邊問道:“沒事吧?”
葉琛苦笑道:“我說有事你能怎麼辦。”
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收回劍拔弩張的姿勢,對著身邊眾人說道:“有本事一對一的單幹,這麼一群大老爺們幹我們倆人算怎麼回事。”
之前故意透露訊息給他們的那兩個矮胖子不樂意了,說道:“你當我們這些兄弟傻啊?”
“不是嗎?”葉琛嘟囔了一句。
其實不說這句話還好,他和魑還能乘此機會歇上一歇,畢竟一口氣打了那麼長時間,倆人的體力吃不消。相比之下,閻王手下的小鬼們倒是不怎麼累,因為他們人多,打累了就往後站一站,自然有立功心切的人補上。
葉琛低頭看著自己已經被鮮血染紅的衣服和鞋子,忽然後悔就帶魑一人進來了,現在想找個幫手都沒有。想想自己正是風華年紀,許許多多應該享受的東西一個都沒有實現,心中倒是有萬般的不捨,但是又一點辦法都沒有。
此時黑市的街道上,王開泰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