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修萬萬沒有想到,會碰見那個曾經視自己為死敵的,郭振興。
令得他更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讓他大跌眼鏡的事情,要知道郭振興這個人向來一向自負,從來只許自己取笑別人,容不得別人半點小看自己。
圍觀的群眾,在聽到他說出這樣一句話的時候,背後紛紛感到生出一股涼意,被驚嚇的忘記了呼吸。
關芷荷在情急之中,做出這樣的事情,也讓自己感到異常的意外,眼神中有愧意,有厭惡,有不得已。
何修深邃的眸子依然直直的看著前方,嘴中吐出一句:“演夠了嗎?我們還有別的事情要辦!”
郭振興沒有理會他,而是將右臉伸過去,帶著哀求的語氣說道;“荷兒,你在聽哥哥講話嗎?”
“他媽的都給老子滾蛋!”刀疤帶著一眾衙役將人群衝散,叉著腰惡狠狠的對著何修說道;“小子,你他媽是活膩歪了,來呀,將這個臭小子給我拿下,關進大牢,等候公子發落!”
一眾衙役在聽見刀疤的命令後,紛紛抽出腰刀,將何修圍在了中間。
“退下!”
衙役們聽見郭振興冷冷的命令後,將腰刀回鞘,閃到一邊。
“荷兒,我們走。”
關芷荷帶著矛盾的一種眼神,看著郭振興,何修只顧牽著她的手往前面走。
何修的腳步在走到三十多步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荷兒,我想殺了他!”
這短短的七個字彷彿像一把鋒利的匕首插進了關芷荷的胸膛;“何修哥哥,你不能這麼做,荷兒也不想你為了我這麼做,如果可以,我想讓你替我活下去。”
關芷荷的這句話使得何修很快將壓抑住衝散,沉默著返回到了家中。
何修將自己關在臥房裡,抱著一罈烈酒,癱坐在地面上,大醉了一場,剛才的那件事情,就像是一場噩夢一樣,纏繞在自己的心頭,久久不肯散去。
第二天一大早,何修推開房門,發現關芷荷正站在門前,濃情的看著他:“何修哥哥,你好些了嗎?周家將雕像的價格,降低了五文錢,百姓們紛紛跑到他們的鋪裡去了,喬大哥讓我來問你,我們該怎樣應對?
何修猜想關芷荷肯定在這裡等待了很久,之所以沒有敲門,是不知道該怎麼樣面對自己,於是柔情一笑;“荷兒,我大醉了一場,已經將昨天不愉快全部忘記了,至於周家的這一步棋,我早就想好了怎樣應對了,走,我們現在就去會朋樓。”
坐在馬車上,關芷荷翻看著何修早就繪製好的影象,止不住的連連稱讚,心中更是對他充滿了崇拜。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喬沈明也趕到了會朋樓;“何兄,我們雕刻的生意,已經做到了蘇城,我昨天下午接到了五百尊訂單,我擅自做主答應下來,並告訴那些個買家,會盡快送達。”
“喬大哥,你做的很對,我昨夜一時心醉,想到了很多種圖形,你幫著看看,適不適合進一步的銷售。”
喬沈明在看後也是異常的激動,連連對他誇讚,並表示,這些圖形肯定又會掀起一場大賣的風波。
往往事情就是這樣,一個好訊息裡面,總是摻雜著一些小插曲,周家剛將關家的生意搶走,蘇城的訂單立馬傳來過來。
為了能夠在蘇城開啟市場,何修決定親自監督八十名手藝人,在五天內將五百尊的雕像雕刻完成,而訂單在兩天後被送到了蘇城。
緊接著周家也模仿,雕像的買賣也在蘇城拿到了許多訂單。
事情遠遠沒有何修想象的那樣簡單,常家的礦脈批文,也在這個時候拿到了手裡,‘常磷山礦脈’也跟關家唱起了對頭戲,並在第三條街租下另一邊的一排店鋪,開始打造兵器。
這些訊息令得何修心裡非常著急,於是趕緊跟關凱輝連夜商量對策;“關伯伯,這常家,周家,明顯是穿上了一條褲子,想把我們的生意完全壟斷,我們該如何應對啊?”
“修兒,越是在緊要的關頭,遇事更不要慌張,生意就是這樣,如果沒有競爭哪來的利益,他們越是跟我們搶,利益對於我們來說就更大,事情要反過來想,這不正是你的優點嗎?”
何修被這樣一提點,心中釋懷了很多,也一併將在街市上碰見郭振興的事情告訴了他,關楷輝跟何修一樣的意外,端著茶水在大廳中來回的渡步思索著;“按照常理郭振興根本不會再被荷兒打了一巴掌還會那樣的心靜,修兒,他這樣做,反而讓老夫心中沒有底氣。”
“是啊關伯伯,我今天在郭振興的眼神裡看到了一種邪惡的東西,但具體是什麼,修兒也不清楚,您說,這常周兩家是不是郭家在背後支援呢?”
“修兒,你跟老夫想到了一起,看來郭家真到要出手了,我們得小心再小心,千萬不能讓他們三家的如意算盤達成。”
二人交談了很久,何修在回到臥房中時,輾轉反側無法睡眠,將被褥給關芷荷壓好後,來到了客廳,胡亂拿出一本書籍觀看著。
但始終看不到心裡,忽然,一本先康詩集,落在了眼中,何修將蠟燭挪到跟前,懸著的心落地,一直觀看到了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