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生氣掉粉,張讓臉上的胭脂粉底唰唰地直掉,妝都花了。
程遠志看著張讓,內心竊笑,卻得忍住,緊繃著兩腮,也學著張讓陰陽怪氣地說道:
“你是何人?可是此處的主事之人?某要買官,買大官。”
蘭花指,程遠志是學不來了,為了拉近關係,只好試著用鴨子嗓跟張讓對話,這就跟談生意之前,互相遞個煙一樣。
張讓平生最忌諱二件事:一件是忌諱別人將他當作宦官,嚼舌根罵他是太監;另一件是忌諱別人不將他當作宦官,宦官也是官,嘲笑他是個太監。
程遠志顯然不是宦官,卻扯著鴨嗓子,這不是諷刺又是什麼?
張讓斜著眼,眼神冰冷,看著程遠志如視死人,語氣陰柔地道:
“哼!你不知灑家是誰,卻敢睡在灑家的虎床上,真是活膩了。灑家乃是天子身邊的近侍,十常侍之首,天子都尊稱灑家,喊灑家一聲阿父,灑家名喚張讓,你可認得?”
“還買官?壞了灑家的虎床,汙了灑家的淨地,灑家看你還是先買命吧,灑家這裡少說也值個二百萬貫,你若不拿出這錢贖命,賠給灑家,灑家就用你的人頭去掛在這房門口,警示後人。”
張讓生氣是真的,但錢財能消氣,和氣生財嘛。要是程遠志拿得出這錢,張讓還是可以放過程遠志一馬的。
出來混,圖錢,不置氣。
這房裡的東西,摺合成錢財的話,最多也就七八十萬貫,但程遠志這個態度不行,竟是睡在張讓的虎床上,等著買官。
要敲打,必須敲打,張讓決定先給程遠志擠點水分,這樣想拿到張讓手裡的官職,少說也得多花二百萬貫了。
這錢,足夠門外的小六子奮筆疾書,寫一個月了。
程遠志心裡吐槽:
“要糟,全部的錢財才十萬貫,詔書都沒到手呢,這老太監竟然就要敲詐我二百萬貫,這是耍橫的?”
哼!耍橫的,程遠志可沒從怕過。
不待張讓身後的禁軍侍衛靠近,程遠志就決定先發制人,果斷出手,一招龍抓手朝著張讓襲去,暴喝道:
“閹人!某要出大錢買官,幾份絹布詔書而已。你這老太監,不賣就算了,居然還要某賠錢,真當某是泥捏的,沒有火氣?受死吧。”
程遠志的武藝稀鬆,卻不得不拼一把,只有挾持了張讓,才能取得詔書,並且換回一命。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張讓臉色如常,蒼白如魂,看著程遠志的穿著和招式,嘴角一笑,冷冷地道:
“不知死活!鄉野莽夫,竟敢跑到天子腳下,京城洛陽來撒野,還對灑家出手,真是罪該萬死。”
程遠志眼看就要抓到張讓了,正想加速發力,勒住張讓的脖子,這事就成了。
不料,張讓一看程遠志近身,猛地一掌拍向程遠志的胸口,那一掌看似綿綿無力,但程遠志只感體內似乎起了波瀾,就像在平靜的湖面裡砸下一塊巨石,五臟六俯沸騰起來了,身上的骨頭每一塊都在開始融化,融於血液之中。
化骨綿掌!張讓的成名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