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一行進了山原城,來到原王府。原王早已候在府門前。
睿王翻身下馬,看著幾乎與他比肩的幼弟,眼睛微熱。當年他遠去潼關時,幼弟尚是小小少年。如今年已弱冠,劍眉星目,儼然已是一貴胄王爺。
原王趕上幾步一把抱住同胞兄長,哽咽道:“邊關苦寒,兄長一切可好?”
睿王張開雙臂,將幼弟緊緊擁住,拍拍他的背道:“兄長好吃好睡,好得很!太后母后可好?”
原王道:“兄長真是狠心!一別數年,也不回京。太后和母后隨時念叨兄長。父皇口諭,兄長此次祭祀完後,回京述職。”
睿王放開雙臂,捶了捶原王的胸口,道:“如此,兄長定回京拜見太后母后。父皇身體如何?”
原王請睿王入府,小聲道:“父皇自十年前傷重,至今精力不濟。國事大多壓於太子哥哥肩上。”
睿王嘲諷一笑:“這不是很好嗎?人盡其才,物盡其用嘛。”
原王不好接話,岔開話題道:“兄長的院子為鳳鳴宛,在小弟院子旁。院子只是個三跨院,可能不太寬暢。只是與小弟離得近,且院子後有一校場,方便兄長跑馬。可否?”
睿王無所謂地說:“有何不可?為兄正好想與三弟多聚聚。那些院落都住些什麼人?”
原王道:“太子哥哥,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兄長,太子妃妹妹都來了。加之各府護衛,宮人,內侍也不是小數目。均入住小弟王府。”
睿王漫不經心地挑挑眉:“太子太子妃分別佔了一院?”
原王道:“兄長有所不知。太子哥哥與太子妃娘娘歷來不同院。東宮裡太子哥哥與太子妃娘娘的院子相隔甚遠。”
睿王停下腳步,目視原王,正色道:“三弟,你想說什麼?想說太子不是心甘情願娶那李煦?這有何意義?他辜負了誰,原與我等無關。只為夕……兒不值!”
原王不敢說下去。他的兩位兄長,一個貴為儲君,雖溫潤儒雅,卻心思難測;一個手握重兵,雖豪邁爽直,卻太重舊情。兩人關係如同水火,或者確切地說,是睿王視太子如同水火。他一個閒散王爺,雖對太子也有微詞,終不能火上加油,壞兩位兄長情份。
原王只得靜默,再不發一言。
前方一群內侍宮女簇擁著兩人迎面而來,卻是太子與太子妃。待到近前,太子急上前來,也不讓睿王行禮,執住他手道:“二弟清減了!可是邊關苦寒?”
睿王淡淡一笑,道:“太子肩負社稷,胸懷天下,自是辛苦。小王偏居一隅,有何辛苦!”
太子妃笑吟吟在旁道:“睿王遠道而來,快進屋去洗漱。本宮已安排宮人備好湯水。睿王快請!”
睿王卻正眼也不看她,掙開太子的手,拱手道:“太子自便,小王風塵滿面,恐失了禮節,先去一步了。”
說完,將原王扯過來,喝道:“還不引路!自己的王府倒要讓外人安排。你越活越回去了。”
太子妃臉色微微一僵,遂又溫和道:“本宮……”
話才開口,睿王早就大步走遠。
太子苦笑著搖搖頭,溫聲對太子妃道:“二弟歷來如此,太子妃莫計較。”轉頭也走了。太子妃留在原地,一口銀牙咬碎。
原王屁顛屁顛跟在睿王身後,說:“兄長好生歇息,晚上小弟安排了宴席,為兄長洗塵。也讓其餘一眾人等與兄長結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