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還沒喝完。”
夜風繾綣而來,他眸中如醺,眼尾略紅,清俊的容顏在她眼前放大了些許,江若弗只聽見他的聲音低沉,在她耳畔喃喃道,
“我輸了。”
梨花迎風飛起,潔白無瑕的花瓣在夜色茫茫裡慢慢翻卷,風送夜涼。
浮光靄靄,冷浸溶溶月,細風吹動風簾,在他們身後飄搖。
溫孤齊一點點傾下身來,一點極輕的吻落在江若弗唇上。
煙青的紗帳不斷吹起落下,擋著兩人的人影時隱時現。
江若弗背靠著窗框,而溫孤齊一手抵著窗框,一手扶著她,怕她醉中倒下去。
江若弗腦子裡好像打了死結,有那麼一瞬間居然不知道眼前是什麼情況。
只知道溫孤齊此刻離她很近,而且不是尋常時候的近。
是男女之情的近。
溫孤齊看著她,聲音低沉地似要將人麻醉,聲聲酥入骨髓,
“我之前覺得他身處一片靜地,你跟在他身邊,不必在風浪中苦苦支撐,卻忘了你本是風口浪尖上的人,只有本就在風浪中站得穩的人才能護著你
“而他不能。”
江若弗身子一歪要掉下去,溫孤齊攬住她的腰一撈,穩穩把她撈上來。
夜風纏綿得如空氣裡灌了熱浪花香,燻得江若弗迷迷瞪瞪就閉上了眼睛,一頭倒在溫孤齊懷裡。
溫孤齊看著她熟睡的側臉,輕笑一聲。
待江若弗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小玉支著簾子,
“小姐,那嶽國五皇子來過,說想見你,讓老爺給懟回去了。”
“老爺說你昨天從宴會上回來之後就病得厲害,像要死了,怕你氣絕身亡帶來晦氣,你哥哥連白布都準備好了。”
“正巧咱們家還有許多喪事用的東西,那嶽國五皇子看了,也信了幾分,現如今他們嶽國的太醫可都在咱們府裡候著,就等著您點頭,就進來給你看診呢。”
江若弗笑了,
“沒想到爹能想出這樣陰損的說辭。”
小玉道,
“我呀,也總算知道公子之前為何老在院子裡撿樹枝了。”
江若弗放下茶杯,
“為什麼?”
小玉道,
“公子把樹枝燒成炭,用炭寫字呢!”
江若弗驚訝道,
“竟有此事。“
———
溫孤齊拿到了後賑災策的原稿,展開一看,那字跡不像是墨水,倒像是菸灰。
陳後讚許道,
“你看看,真是才華橫溢,多少當朝的朝臣都要被他給比下去。”
溫孤齊用手指沾了沾字跡,指尖頓時黑了一片。
看來果真是用菸灰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