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家裡設了靈堂,外人看來,以為是為了雙雙病故的大娘子和其嫡子。
其實,停的卻是楊姨娘的棺槨。
江若弗和江茉引一身孝衣跪在棺槨前。
江茉引哭著,眼淚落入火盆裡,一張張往裡面放紙錢。
江若弗重新點香插上去,替了那將將熄滅的三炷香。
江若弗插完香,再跪下磕頭。
起身低聲道,
“爹還沒來看過一眼嗎?”
“老爺氣得病倒了,現如今高熱不退,只怕是不能來看楊姨娘了。”
江若弗起身道,
“把大哥的屍首葬了,不要驚動大宗,大宗問起來,就說是和大娘子雙雙被流民衝撞而死,為了保全大娘子的名聲,只能對外說是雙雙病故。”
“是。”
江茉引依舊對著火盆淌眼淚,江若弗攬過江茉引的肩膀,
“別哭了,姨娘已經走了,你再這麼哭下去也無濟於事,只怕憂思成疾,也要大病不起。這絕非是姨娘想看到的。”
江茉引靠在江若弗身上,低聲哭道,
“姨娘病得突然,這一下子走了,叫我如何接受?”
江若弗拍拍她的背,將她的眼淚擦去,
“往後還有我,有爹可依靠,爹最疼愛你了,你也是知道的。”
一陣風吹來,隱在牆角的衣袂被吹起,江若弗略抬眸看去,江蘭潛忙躲起來。
江若弗看著那個角落,故意道,
“更何況,你和陸家的婚事談定,往後還有夫家會護著你。”
江蘭潛握緊了手,盯著那黑白幡布。
江若弗低下頭,再給江茉引擦眼淚,
“別哭了,姨娘雖然走了,但她生來時是富庶人家女兒,嫁入高門雖為妾,爹卻護了她一生,沒受太多欺凌,又生了你,想是含笑而去的。”
江茉引仍舊低聲啜泣。
———
陳後略有些蒼老卻威嚴的聲音響起,
“滿朝文武,竟無一人能給哀家一個滿意的答案。”
“是都想眼睜睜看著這些災地變成一片死地嗎?”
尹御史餘光環顧四周,而眾人死寂無言,終究是執笏板出,
“臣有一法。”
陳後定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