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本官的馬,自然是由本官帶回,免得攪擾無關者。”
江伯啟忙道,
“是…您說的是,下官領訓。”
陳丞相聽他自稱下官,下意識追問道,
“你在朝堂做官?”
江伯啟見陳丞相主動問他話,忙答道,
“下官是中大夫江伯啟,祖上是河州江氏。眼前是治粟內史這一空缺的候補。”
別的不說,陳丞相記得治粟內史這一回事。
原先的治粟內史守喪停官去了,而朝廷之中,有不少人都想夠一夠這治粟內史之位。
太后娘娘也就隨手點了這麼十五六個,讓御史臺將這些人的言行和才能功績、家世全記下來,慢慢觀察,要從中選一個最好的補上治粟內史這個空缺。
這十五六位現在名義上都是候補。
這十五六個候補之中,還有一個是他丞相府的司直。
他也就知道得多了些。
兩人不過交談了幾句,溫孤齊就已經將馬牽來,他站在庭中,向陳丞相一作禮。
“丞相大人,如今儘可物歸原主。”
陳丞相見那馬果然是他急尋數日的丹砂,心中一動,快步上前,手搭上了丹砂的頭,頗有些感慨道,
“這正是我所丟失的那匹馬。”
丹砂離家許久,驟然見到熟悉的人,低著腦袋要蹭陳丞相。
陳丞相安撫地拍了拍馬頭。
幸好將這匹馬尋回來了,否則御馬丟失這件事叫陛下知道了,就算是不動怒,也是按律當罰的,還給旁人留下話柄,當真是得不償失。
這麼一想,陳丞相就對眼前的溫孤齊越發感激。
“姑娘雖年少,卻拾金不昧,免了本官諸多麻煩,也護了周遭百姓不受烈馬所傷,實在是年少有度,品性高潔,他日本官一定以厚禮拜謝。”
陳丞相對著下臣的女兒說出了拜謝二字,當真是極給面子的事情。
江伯啟聽了這話,也覺得有榮與焉,喜不自勝。
沒想到溫孤齊卻是向江伯啟施一禮,
“全是仰仗家父平日對小女的教導,令小女雖品貌粗陋,然始知仁義,若丞相大人要謝,當謝小女的父親,若無父親耳提面命的教誨,今日小女也不能有此舉。”
江伯啟聞言,雖有些意外,卻也把腰脊挺得直直的,面上裝得從容,彷彿真是因為他的教導,才令溫孤齊有此義舉一般。
“丞相大人不必記在心上,平日裡下官教誨雖多,此女卻最是頑劣的,不甚受聽,本以為教誨皆無用,卻沒想到她竟有此機緣,還馬於丞相。”
方才江伯啟的話說得諂媚,有逢迎之嫌,叫陳丞相有些不喜了。
但現在又貶低自己的女兒,將自家自謙,倒叫陳丞相反覺著江伯啟有些風度。
陳丞相道,
“本官記得,你說你是中大夫江伯啟?”
江伯啟忙應和道,
“是。”
陳丞相琢磨了一會兒,記住了江伯啟的名字和官位,
“江大人果然是江家後人,無論是自己還是子女,都謙遜有節,往後必有青雲直上之日。”
江伯啟哪還有不懂的,這是自家博了丞相大人的好感了,也故作一番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