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弗驚訝道,
“所以朝廷給出的籌碼是讓她當皇商?”
溫孤齊的指尖輕敲杯壁,
“不止。”
“鍾嫣的家族裡有不止一個繼承人,但是隻有鍾嫣是竭力支援鍾家競爭舉辦花神遊街事宜的人,為此不惜賣掉了自己才發現的丹砂礦脈,而且是以極低的價格賣給了朝廷,這就是在向朝廷示好。”
江若弗聽見丹砂礦脈,腦子裡一根弦繃緊了,試探道,
“是溫家聘禮中那一座礦脈嗎?”
溫家發現的丹砂礦脈是長安之中第一座丹砂礦脈。
除此之外,她當真是不知道長安之中還有別的丹砂礦脈。
溫孤齊點頭,
“就是那一座。”
“本來靠著這一座礦脈,朝廷起碼不會像現在這樣緊張,只可惜,後來前治粟內史因為和溫家有婚姻牽扯,便暗暗把這一座礦脈賣給溫家,而且是以普通山脈的價格,這件事情被外祖母發現了,前治粟內史便被誅殺,而他那個與溫家有姻緣牽扯的女兒立時自戧。”
江若弗陡然想起溫孤齊之前勸她不要嫁給溫清岑時說的那些話,驚訝地捂住了嘴,阻止了自己就要脫口而出的驚呼。
溫孤齊淺飲一口茶水,
“而溫家後來將自己和前治粟內史的關係撇的清清楚楚,因為那座山也是正常買賣,鍾嫣獻地的時候就沒有開採過,也沒有任何記錄說明之前那座山就是礦山。所以溫家和朝廷的交易其實根本挑不出任何錯處來,要是非說有錯,那錯只能在前治粟內史身上。”
江若弗身隨聲動,一劍刺向離她尚遠的那個刺客,
而那個刺客飛身上前,正好撞在了她的刀尖上,那刺客雙目被刺,當空掉落在地上疼得打滾。
溫孤齊緊緊挨著她的背,兩人之間沒有空隙,無論四面八方,皆能看見向著他們來的刺客。
溫孤齊手拿水仙花,倒握花杆,扎進刺客鼻孔,江若弗順勢一腳踹過去,刺客噔噔噔往後退,從堤岸一路往下滾,撲通一聲滾落在江中。
暗衛護在他們四周,刀劍寒光與水光共舞,畫舫上的人見有情況立刻選擇掉頭原路返回,遠離戰場。
溫孤齊攬住江若弗的腰,熱氣拂過耳畔,
“把我帶上船。”
江若弗身子一僵,來不及多反應,立刻在暗衛的保護下直接跳下堤岸,正落在了畫舫的頂上。
暗衛立刻訓練有素地一分為二,一半跟著江若弗溫孤齊上船,另一半在岸邊與刺客搏鬥,以攔住刺客。
等江若弗反應過來之後,她已經站在畫舫頂上,腳下一滑就要跌倒,溫孤齊揪住她的衣帶,自己卻因為身子太輕下盤不穩,往江若弗的方向倒去,直撞到江若弗懷裡。
毫無防備一個溫香軟玉撲滿懷,江若弗眼睛兀地睜大。
任由溫孤齊撲進懷裡,而她身體僵直,人呆立在原地。
她能感覺到碰到自己身上的柔軟的觸感。
甚至於都不知道該是她臉紅還是該溫孤齊臉紅。
溫孤齊撞得埋進江若弗胸膛裡,待站穩腳步,臉色也有些一言難盡。
涼風習習,尷尬良久。
溫孤齊眸子垂下,看向下面,故作無事地咳嗽一聲,低聲道,
“帶我跳下去。”
江若弗看了一眼茫茫的江面,波光萬里不盡,她詫異地提醒道,
“世子你確定嗎?渭川可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