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殺了吧,畢竟那細作潛伏在長安,就如同一般百姓一樣生活,可是晚上卻大開殺戒,攪擾得人心惶惶,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大昭真是要亂了,怎麼最近這麼多亂賊。”
江若弗俯身拾起簪子的動作凝滯了,不由自主地豎起耳朵聽旁人的議論聲。
“這麼多權貴裡,敢打馬白日亂市過街的就只有陳王世子了,就算是換成皇子估計也不敢吶。”
“那可不是嘛,陳王世子畢竟身份尊崇,那是不一樣的。大昭裡算頭一份的皇子王孫不為過。”
街上靠邊的人慢慢又走到街中央上,三兩成群。
有女子忍不住面泛緋紅道,
“陳王世子可真是俊美,只論這等容貌,就已經真真算得上是大昭之內首屈一指的玉面郎君。”
“我都不敢抬頭看,只覺得陳王世子身上皇室威嚴過甚,不消到眼前我就已經是不敢抬頭了,哪還敢看陳王世子長什麼樣子。你真是膽子大。”
“咳,不知這次又要抓什麼亂賊,這個月可是第三次了。”
“這個月頭一次是急著去參加已經開場許久的宮宴,聽說陳王世子本來是不去的,結果開席許久又突然決定去,本以為是肆意妄為,誰知道世子當場就在宮宴上反殺刺客,隨後這兩次,我聽聞是太后娘娘降旨,恩准世子在急難之時敲鑼震市,打馬過街。恐怕大昭最近真是不太平嘍。”
江若弗撿起那銀簪子,緊緊握在手中,那眉目冷峻十分的容貌依舊極有衝擊力在腦海中地衝刷而來。
似乎是天生的王孫貴胄,他有一股於俗世凡人不屑一顧的孤傲,有凌駕於萬物之上的清高,眉目濃烈如墨色描繪,哪怕他穿的是最溫和的白衣,也一樣鋒芒畢露,冷冽疏離。
原來,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陳王世子。
果真…名不虛傳。
江若弗站在街上,在尚未消散的馬蹄揚起的塵土之中,慢慢握緊了手中剛剛還如獲至寶的那一支粗陋的銀簪子。
她如同那一支忐忑不安地免價打造的成色極差的銀簪子,而陳王世子溫孤齊,就是那最華貴稀有的玉石,只適合用來如和氏璧一樣刻傳國玉璽留在太廟受人供奉,萬人朝拜,受生靈臣服於他腳下。
天生隔著天塹般的距離,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往後許多日子裡,
她忍不住想,卻不敢想。
他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人。
他不知道,他毫無預兆的出現於她而言,是多輾轉反側,心跳不安的存在。
所以哪怕她面對所有人時都可以大差不差做到不再畏縮,能坦然自若地面對之時。
她依舊在對上他的時候忐忑不安。
那不是因為她天生唯唯諾諾,而是因為他於她而言,就是不同於所有人的一個存在。
是她不敢細想,卻忍不住要想的一個存在。
她第一次與他互換之時,只以為是一場夢,是自己日思夜想太過,所以把自己夢成陳王世子。
當發現是換了身體之後,她如被驚雷紫電劈中,全身僵直,久久不敢相信。
而後的見面之中,哪怕是對著用自己身體的溫孤齊,她依舊不敢抬頭直視。
她忐忑不安,對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深思良久
獨獨只是對他這樣。
皆是因為她有一個不敢脫口而出的秘密,偷偷地像是一個竊賊一樣藏著一份不敢為外人道的感情。她不敢將這份感情暴露在天光之下,就尤如小偷不敢將贓物現世一般,卑微而小心翼翼的藏著,不敢讓任何人發現,不管有多心酸,有多卑微怯弱。
他問她是否要他負責的那一次。59書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