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僅僅是說忠心一片如江流一樣無窮無盡。
更是在給江家保證,只要對大昭的忠心還在一日,江氏就沒有“息”的可能。
杜嬤嬤的眼睛垂下來,半遮著瞳孔,
“這也是太后娘娘看重江家,讓我來江家看看的緣故。”
杜嬤嬤睜開了眼睛,看向揚琴,她輕輕敲了敲那個裝玉如意的盒子,
“但是你看看,就眼前這一見,這四位小姐,可有哪個表現出了江家的風骨?”
“二小姐初見我便跪而大拜,巧言令色,妄圖親近,我不過一個奴婢,她也因為利益而對我卑躬屈膝。我送給她的糕點,她竟然為了討好我,硬生生塞下去,還要派奴婢來討好我,告知我,向我百般示好。”
杜嬤嬤的視線轉到玉如意上,
“四小姐送給我這玉如意,名貴得不像是個回禮,而且這回禮的份量也與我們之間的關係不相稱,說好聽些,是她尊敬我,說不好聽,卻是賄賂,是阿諛奉承。”
“禮尚往來是有了,只可惜,也是沒能真正體會我送她這糕點的含義,更是失了風骨。”
杜嬤嬤移開了視線,她眸中平靜如潭,
“且太過浮躁了。”
杜嬤嬤反問揚琴,
“你覺得,這兩位急功近利的小姐有沒有江家臨官不受的氣度?”
揚琴對上杜嬤嬤的視線,忙低頭道,
“是揚琴短視了。”
杜嬤嬤悠悠道,
“你也不算短視了,眼前做得最好的確實是四小姐。如果不說院子裡的情況,就單單說我自己能看見的,她確實做得還算得體。而且有一個有這樣城府的嫡母教著,遲早能平息些浮躁。”
揚琴好奇地追問道,
“那三小姐和七小姐呢?嬤嬤怎麼看?”
杜嬤嬤搖了搖頭,
“三小姐太過天真,而她的母親也不夠大氣,只想著出外不說祟話,別人問起不露破綻,雖然心地善良,不能做出相應的應對之策,未免太小家子氣,難擔大任。”
杜嬤嬤重新端起茶,
“至於那位四小姐,太過沉默孤僻,不能大方言談,且唯有她吃到糕點之後是一點舉動都沒有。也不像是個能上大臺面的人。”
“今日在堂上談笑時,也只有她一個人默不吭聲,走也是安安靜靜地走,過於孤僻,沒有大家閨秀的氣度。”
揚琴好奇道,
“那嬤嬤現在是定了誰的名字記到大宗上面去聯姻了?”
杜嬤嬤平靜道,
“急什麼,現在看到的未必就是我要看到的,只能說是她們想讓我看到的。”
她略有些眼皮下塌的眼睛眯起,露出一絲精光,
“說不定,最後選的,反而是我現在說得一無是處的。”
杜嬤嬤看向門外的那幾株桃花,門外的鳥兒嘰嘰喳喳,她的聲音似乎也小了一些,
“但這幾位小姐裡總有一位是要記到江家大宗大夫人名下的,遲早也是咱們見了要叫一聲主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