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為他們泡了茶，問我道：“你還是來一杯白開水嗎。”
我說：“白開水。”
在我的印象中，大官小吏都是瑩瑩苟且之輩。一般是好事不上門，壞事跑快快。不從你身上撈點好處，就不會給你笑臉。正直之人在官場是吃不開的。古人云的禮尚往來，本來是一件好事，可是隨著人類的慾望無限膨脹，禮尚往來卻成了貪汙腐化的藉口。兩袖清風的事情，恐怕要翻開歷史去把它找回來囉。
村幹部都是本村人，雖然沒什麼接觸，但早晚常常在路上遇見。偶爾點一個頭，或以微笑招呼，也是常有的事情。只是今天突然登門到訪，生平還是第一次，所以心裡免不了有些緊張和忐忑。我試圖開啟感知系統，但系統提示說，體能出了問題，暫時不能工作。我本來面色不好，這樣一來心裡更加沒底。所以，情緒上顯得失落和被動。
三位村幹部，我都認識。兩位偏胖的，一位是主管水電的鞏村長，另一位是稍矮的是村裡的程會計，坐在最左邊的中等身材的是村裡主管基建的柳村長。三位村幹部一起大駕光臨，可見事情有多麼嚴重。我很遺憾身體不再狀態，所以只能靜觀事態的變化。只要沒有犯政策上錯誤，還是情有可原的。
我從抽屜裡摸出一包煙，然後給他們遞煙。
三位幹部都搖頭說：“不抽菸。”
我訕訕地笑笑問：“三位領導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
鞏村年紀較大，他先開口道：“我們也沒別的事，就是過來坐坐。”
“無事不登三寶殿，不會就這麼簡單吧。”我看著他，試圖從他的眼裡挖掘出些我要的內容。
程會計說：“我們在很多年前就共事了，現在來看看你，敘敘舊，不歡迎嗎！”
“沒有沒有，你們是當官的，我們是老百姓，哪敢。”我看著程會計，一邊回想年輕時的往事。大腦深處，程會計是哪一位共過事的同事呢。可能是時光太遙遠，我竟然搜尋不到我和程會計一起共事的情景。
柳村長好像有咽喉炎，他輕輕咳了兩聲，笑著對我說：“我們來沒有什麼大事情，主要就是來了解一下你們生產隊的一些情況。”
“生產隊的事情？”
“是的！”
我長長嘆了一口氣道：“我還以為我是犯了什麼錯誤，你們來問罪的。”
“你多慮了，你要是犯了錯誤，也用不著我們來找你，派出所早就來了。再說，你一個安分守己的人，能犯什麼錯誤，你是偷了，還是搶了。總不能給你按一個莫須有的罪名，隨隨便便逮捕你吧！”程會計在一旁說，大家笑了起來。
我說：“那是！”
氣氛變得輕鬆起來。
程會計接著說：“你對你們生產隊的隊長有什麼看法嗎？”
“沒有，挺好的。怎麼，有問題嗎。”我狐疑地看著他，意識到裡面可能出了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