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巨大的一座山峰,道長帶著我們降落在一個青綠的矮峰之澗。為了安全起見,道長還是把我們關進一個密不透風的密室裡。
道長對我們的所作所為,很是生氣。他鐵青著臉,站在我們面前,一副要吃人的樣子。他說:“還有一個月的時辰,就等不及了。”
這話是衝著小道童說的。
小道童自知理虧,沒敢啟口,一個勁地裝著可憐。他像洩了氣的皮球,站在我旁邊,吧砸吧砸眼睛,想告我的狀。可是想到自己的使命,又怕師傅罵他沒有腦子。
那種畏畏縮縮的樣子,讓我覺得好笑。整天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的不可一世的小祖宗,也有焉不拉幾的一天。想著就解氣。
許是感覺到了我的幸災樂禍,小道童用眼睛瞄了瞄我,表示不滿。他只能在心裡嘀咕著說:“好心沒好報,真他孃的倒黴。”
這一次,道長沒有對我們心慈手軟,而是足足關了我們一個月的禁閉。每天,他會親自把飯菜給我們送來,然後為我運功療養。
我對道長說:“道長,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再這樣下去,我會胖成豬八戒,被人唾棄的。”
道長本想搬來鏡子,要我照一下。想到我眼睛看不見東西,也就作罷。他攤了攤肩膀,為自己的多此一舉感到抱歉。
我的心智完全成熟了,密室外的一切,我也已經能夠感知到了。只是,我還是無法輕鬆自如的走出密室,去瀏覽這座山峰的奇美景像。
這一天,道長送來午餐,就步出密室。我從他的氣息裡,感覺到了他的凝重。於是,我開啟了我的感知功能,來搜尋道長的心思。
道長飛躍上了一座陡峭的山峰,他站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之上,眼睛眺望著茫茫的東方。我順著他的視線,一路感知過去,最後,我們不約而同地定格在一個叫楊家霸的地方。
我好生納悶,那不是我來生的那個家嗎。莫非道長心生慈悲,要送我回去。可是,細一感知,我發現,那兒根本就不是我的家。那裡沒有羊腸小道,沒有草房,沒有小河,沒有穿長袍的鄉鄰,也沒有我的妻兒老小。我四處閒晃,感覺空氣沒有來世那麼清新,而是有一股餿餿的味道。樓房高聳入雲,彷彿是一座座鐵塔連線著天和地。寬闊的馬路上,許多五顏六色的甲殼蟲在上面爬來爬去,那放出來的屁,讓人聞了作嘔。這是什麼地方,我慌慌地回頭,生怕那一個個大傢伙從我的身上碾過。
我糊塗了,不知道道長在想什麼。
等我收回感知,要休息的一下的時候。道長也回來了。
小道童好像預感到什麼,一直悶悶不樂。
說心裡話,我不想去那個環境汙染很嚴重的地方。我希望換個地方,比如,到一個有山有水,環境優美的地方去生活。
我希望小道童能幫我美言幾句,勸勸道長。可他魂不守舍,心不知野到哪裡去了。以致我推了他一下,他都不知道我喚他何意。
最後,我只能自己對道長說:“我想回家!”
我殷切切地看著道長,希望他能成全我。
道長仰天長笑道:“既來之則安之,這裡有重要的事等著你。”
“可我什麼都看不見!”我咆哮著,晶瑩剔透的眼淚撲簌簌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