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去上班,你到了那還是我陪你?”
“嗯”
“好嘛好嘛,你吃完了?吃完我收拾一下”“嗯”鄭爽笑嘻嘻的跑去收拾飯桌和房間。
裘四海點燃一支菸,坐在沙發上等劉鎮江。
“裘哥開門”
劉鎮江進屋後喊了鄭爽一聲小嫂子,就接過裘四海遞過來的煙抽了起來。
“袁剛什麼時候到的”裘四海問道
“他說今天,一早,應該是有事找你,電話裡沒跟我直說,我也沒問,反正要見面,裘哥你打算什麼時候見他,我通知他”
“看他時間吧,我也沒什麼事”
“那就我來定吧,晚上咱們先蜀中吃火鍋,然後還是去鼎盛,有事讓他飯桌上說”
劉鎮江向裘四海探出身子,壓低聲音說道:“鼎盛那我又新招了一個,很不錯,也是大學生…….”然後賊眉鼠眼的看著裘四海笑著。
裘四海拍了一下他的光頭“我讓小爽陪我就行”。
“哎呀!你還真是那麼的堅貞”劉鎮江扶著自己的光頭說道。
然後站起身“好吧!那我回去上班了,你跟小嫂子繼續,哥你也悠著點,人到中年嘍,也要考慮細水長流哦!”
“滾,我跟你一起走,你送我去群芳公寓。”裘四海佯裝踢向劉鎮江。
“好嘛!我樓下等你,不耽誤你們吻別”劉鎮江一步跳到門口開門出去。
“我先回去了”裘四海衝裡屋的鄭爽喊了一聲。
鄭爽突然從裡屋跑了出來,撲到裘四海身上,用力抱住他,雙腿盤在裘四海腰上,捧著裘四海的臉,用力親吻著他。十幾秒鐘後,她把頭埋在裘四海的肩膀上說道:我們晚上見。
“好,你好好吃飯啊,我先走了,晚上見”裘四海放下鄭爽,又摸了摸她的頭髮,轉身出門。鄭爽咬著嘴唇默默的看著裘四海的背影,莫名一陣心慌的,然後甩了甩頭,嘆了口氣,垂頭喪氣的拿上換洗的衣服,走進浴室。
最早劉鎮江給裘四海住的地方,是他名下的一套高檔公寓,位於天府公園一側,靠近繁華商圈,又沒有鬧市的喧囂,真正是鬧中取靜的黃金地段。不過裘四海這四年很少回這個住處,當初劉鎮江買下這套公寓的時候是要送給他,被他非常堅決拒絕了。
自從迴歸城市生活,裘四海的內心的迷茫至今沒有散去。十六歲之前的記憶一片模糊,不敢觸碰,十二年對普通人來說如同地獄般經歷,五年和戰友們的出生入死。這使剛回到和平的環境中的裘四海,突然失去了方向。他發現在繁華的城市,法治化的社會中,自己變成了身無所長。如果自己養活自己,只能去做保鏢或是保安,要麼就得去搬磚了。靈魂中還殘留的一些虛榮和自尊,讓他還無法為生存去低頭。同時,他不知道還為什麼活著?
四年前在到天府市的路上,他在火車上凝望著窗外的景色,腦海中又升起已經十多年沒出現的聲音:“你怎麼還有臉活著,你早就該死了!”而另一個聲音卻說:“你有什麼臉去死?”就是在這種求生無意求死不得的混亂思緒中,讓他一度因為痛苦而有些自我封閉,甚至跟那些經歷過生死的戰友都難以相處。是劉鎮江和一年前遇到的鄭爽改變了他。
他感覺的到劉鎮江對他的收留是發自內心的親近,雖然不可能避免的帶有一些敬畏,這是對那種曾經一直照顧他的老大哥那種敬畏。
從到天府市至今,裘四海的一切開銷全被劉鎮江包攬,自己很少花錢,但這種貴重的資產,他不會收的,不是因為怕虧欠,他是覺得房產在他這裡毫無意義。
當初劉鎮江也是迫於無奈才去參軍,因受排擠轉到裘四海所在這個特殊的團隊中,他最開始屬於嚴重拖後腿的,那只是因為他沒見過這麼可怕的場面,而從智商和情商方面,他是最通透的。四年前接到裘四海,他敏銳的察覺到這個相隔了一年多沒見面,在戰鬥中沉著冷靜,一往無前,勇不可當的連長,此時雙眼中充滿著困惑和無助。在他的心中,裘四海是偶像,是親人,更是他的恩人。當他看到這雙眼睛時,不由得心中一痛。他發誓要幫裘四海找回自信,讓他和平的世界也能體驗到人生的樂趣,不惜一切!
裘四海在劉鎮江的影響下,慢慢在改變,遇到鄭爽後更在一定程度上適應了普通人的生活,雖然他心中仍有迷惘,但他覺得自己有了牽絆,平靜的生活變得有意義。
但是今天袁剛的到來,裘四海的心裡隱隱升起一種預感,剛剛開始的平靜生活,可能會有所改變了。他不是怕,只是有些不捨。帶著這種複雜的心情,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車子很快到了公寓,裘四海跟劉鎮江說了聲晚上見,就要上樓。劉鎮江急忙喊道:“中午到我公司一起吃飯唄”!“不用了,我自己隨便吃,你去上班吧”
裘四海想回到這套公寓,是有原因的。這套四百多平米的躍層公寓,劉鎮江在裝修上可花了大價錢。內飾明亮簡潔精緻,兩面全落地大窗光線充足,全現代化的家居和電器,帶有高檔商務風格又不失舒適的體感。裘四海拒絕收下這套房產的時候,劉鎮江曾開玩笑說:“我這裡原是要金屋藏嬌用的,給你你不要,以後你住進來,那我不成了金屋藏哥嘍!”裘四海並不是因為這句玩笑話而不願意住在這裡。更多的是因為越大的房間,在他一個人獨處的時候越顯得空曠,安靜的氛圍反倒讓他覺得詭異,每天在噩夢中驚醒,一時間他不知道身在何處,所以他很少回這裡,期初的三年他基本上都是平均一個月左右在這裡睡一天,其他的時間基本都在外面過夜,主要是野外。後來和鄭爽好了後,基本都是在鄭爽家裡,他沒有帶鄭爽來這裡,那樣劉鎮江會趁機又要提出送他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