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沒多久就睡了過去。他的精力越來越差,醒著的時間越來越少,宣詩語心頭傷感,低頭在他臉上親了親。
怕夜間的風吹著他,她走過去關窗戶,低頭時看到對面亮堂的過道里,洛河在餘擎天的攙扶下走動。
洛媽媽醒了?
她還沒來得及高興,門呯一聲被推開。
顧司慕像一陣風般闖進來。
他烏青了一張臉,眸色又深又沉,步伐邁得又快又急,整個人就像一頭暴戾的獅子。
她還沒來得及出聲,他就一把揪住她的肩膀,將她拖了出去。
“你幹什麼!”她低叫,肩頭被掐得幾乎與身體分離。
顧司慕將她甩進了另一間房,“對於一個殺人犯,你覺得我還能幹什麼?”他的表情狠戾得能殺人。
餘笙不解,“洛媽媽已經醒過來,她可以證明……”
“你以為許夫人失了憶,你的罪過就可以逃脫了?”他一下子壓過來,長指像鐵鉗子般碾過她的身體,所過之處襲來的是剝骨抽筋般的疼痛。
“洛媽媽……失憶了?”餘笙不敢相信般重複,身子因為疼痛而一陣陣收縮。
“她想不起來,奶奶卻什麼都清楚!”
就在一個小時之前,昏迷了五年的奶奶突然醒來。她睜眼就喊:“餘笙,不要讓她走掉!”邊喊邊做出打頭的動作。
奶奶被襲的部位和手法,與洛河一模一樣,事後從打她的房間裡找到了餘思柔和她的DNA物質。
洛河受傷的時候,哪怕沈紅棉這個親媽都指證她是兇手,他依舊決定謹慎處理,甚至說服餘擎天暫時不要把她送到牢裡去。
直到奶奶親口說出這話,他才不得不承認,自己有多麼愚蠢。竟然會對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抱有幻想!
“她醒了!”
她回來才知道奶奶昏迷的事情,如今聽到她醒了,臉上一喜,“太……”
“好”字還沒吐出來,顧司慕的指一下子抓住她的頸將她提了起來。他額際的青筋暴得高高的,一跳一跳,狠戾恐怖!
“她老人家對你有多好,你也下得去手?”
餘笙被他掐得呼吸不過來,臉都青了,卻掙扎著擠出聲音來,“我要見……奶奶……”
顧司慕竟真帶她去了顧宅。
不過,她沒有見到奶奶,見到的只有她的遺像。
原來,奶奶醒來不到十分鐘就嚥氣了。
奶奶生前疼她勝過顧司慕,自己還沒來得及見她最後一眼,她就這麼沒了。餘笙傷心欲絕,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她撲過去抱著奶奶的遺像就哭了起來。
鄒炎走過來,一腳踢在她的腳窩上,“讓你來是磕頭陪罪的,拉外面去!”
外面下雪了。
雪花特別地密集,只一小會兒地面就一片白。餘笙被拖進雪地裡,正對風口。
雪花夾著狂風,肆掠摧殘,她冷得搖搖晃晃,牙根咬得咯咯響,一會兒瘦弱的身子就被大雪掩蓋。
餘思柔從陰暗處走出來,高傲地揚著下巴,伸手接了幾片雪花,“可真是冷啊,姐,還撐得住嗎?”
餘笙瞪向餘思柔,“你又對顧司慕說了什麼?他為什麼這麼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