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大門敞開著,旁邊正在進行維修工程。烏恩沒有細看,他關注的是門外的風景。透過人群擁擠的大門,他看到一片廣袤的荒山和田野。那裡人跡罕至,是藏身的好地方。“嗯,如果死在那裡,就可以一個人靜靜地腐爛吧。”
就像沙漠中迷路的人見到清水一樣,烏恩不自覺的向那走去。
“號外,號外!連鎖新聞的獨家爆炸性新聞!”
“吃打糕嘍!新出爐的打糕!”
眼前充滿生機的市場就像是另一個世界,離他很遙遠的耀眼的世界,他已經沒有勇氣踏入其中。烏恩的腳步越來越快,守在大門處計程車兵看到烏恩的軍銜後馬上給他敬了個軍禮。烏恩也機械性地回了個禮,怎麼看,他此刻都像一個正常人。
“誰也不能阻止我了!”
烏恩默默的念道,常年壓在肩上的擔子彷彿瞬間消失了,只要走到那裡,他就不必再聽那些充滿怨氣的聲音,還能和他們重聚。就像煙霧被暴風吹散一樣,長期折磨他的頭痛也一消而散了。烏恩覺得自己踏出的每一步都變得非常輕盈,就連手臂上的傷口傳來的疼痛似乎也感覺不到了。傑克特讓他休假,部下們也讓他回家睡覺。他知道即使沒有了他,他們也不會有事,這個世界也會轉得好好的,烏恩有一種想瘋狂奔跑的衝動。“快來幫忙!有人死了!”
烏恩越走越快的腳步,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他彷彿變成了深深紮根在土壤中的一棵樹,絲毫不能動彈。他不想去看那裡發生了什麼,但頭卻自動的扭了過去。他不明白,他已經決定和這個世界斷開所有的關係了,為什麼還要看那裡?
“怎,怎麼辦?”
人們向發出慘叫的地方跑去,守門的新兵們慌慌張張地尋求他的幫助。烏恩伸手拉開手槍的保險,他知道只要瞄準自己的腦袋,他就可以解脫了。而且這個距離,誰都阻止不了他。
“兩個人守在原地,其他人跟我來。”
他聽到自己發出了陌生的聲音,手指也不聽指揮的擅自關閉了槍的保險,機械的指揮著那些士兵。這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讓他毛骨悚然。
人群聚集的地方非常顯眼,當烏恩從人群中擠進去的時候,正在觀察屍體的老人衝他搖了搖頭。烏恩先觀察屍體的狀態,然後揭開了蓋在屍體臉上的布。他不知道是誰在操縱這隻手,他現在很難去分辨哪個才是真的他。
他認識這兩張臉,可以說是非常熟悉的兩張臉。因為就在昨天,他們還見過面。
為了繼承戰死沙場的姐姐的遺志,弟弟自願入伍。沒能阻止兒子的夫妻倆深感自責,他們每天都在思念著孩子,生不如死。而就在昨天,他們終於等到了兒子的遺物。他們看了兒子寫的手冊,決定就此了結自己的人生。
他們的表情非常平靜,烏恩用布蓋住了他們的臉。
“他們的孩子都死了……聽說兒子連屍體都沒找到。我一直覺得他們很可憐,沒想到還是選擇了這條路。哎,這樣的悲劇最近很常見。”
“是的。”
烏恩冷靜地回應了不停感慨的老人,但聲音卻陌生到讓他自己感到恐懼。
烏恩聯絡了特米,她馬上採取了措施,夫妻倆的屍體得到了妥善的處理。因為是戰死者的父母,所以獲得了相應的禮遇。但烏恩還是專門委託了負責人,讓他們能和自己的孩子埋在一起。
“如果我死了,您也會照顧我的家人吧?”
當烏恩辦完一切程式,疲憊地坐在休息室椅子上時,特米突然這樣問道。烏恩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是睜大眼睛呆呆地看著她。
“我應該說什麼呢,她為什麼問這個問題?”
烏恩看過很多關於人際關係的書籍,但沒有找到答案。
特米看他呆呆的樣子,吃吃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