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看,卻讓陳錦瞳大驚失色,那玉佩竟赫然是在三皇子的寢殿內看到過的,那玉佩雕雙龍戲珠圖騰,之間的龍珠上雕鐫了一個筆挺的“流”字兒,看到這裡,陳錦瞳急忙追問:“這是你的?”
“我從來不佩戴這些,累贅極了。”鳳哥兒是極簡主義的發揚光大者,自不喜金銀珠寶之類,她輕輕的撫摸玉佩,“那這是誰的?”
“前日,來了一客人,此人不小心遺落的,因沾了點兒髒東西,我讓他人清洗乾淨,等那人到來就原物奉還,怎麼?陳大人為何對這玉佩是如此好奇?大人認識的權貴多,莫不是這玉佩是您某個朋友的嗎?”
“真是無巧不成書,這玉佩的確是我認識的人的,你先幫助那人包管好,任何人包括他自己也不能拿走,怎麼樣?”陳錦瞳感覺秘密已呼之欲出,一切就關鍵在這玉佩上,看陳錦瞳煞有介事的模樣,鳳哥兒急忙點頭。
陳錦瞳強調,萬不可將這玉佩交給了來人,接著去打聽那日看戲之人的模樣兒,鳳哥兒是記憶力很好的人,根據鳳哥兒的回憶,陳錦瞳發現那日的觀眾十有八九就是三皇子了,這個全新的發現對案情來說是一個關鍵性的突破,從梨園出來,陳錦瞳就直奔東方玄澤的王府。
“哎呦,瞳兒姐姐,什麼事急三火四的嘛。”看陳錦瞳從梨園一出來就心急火燎要到什麼地方去,白落落還以為陳錦瞳“人有三急”呢。
“大事,特別大的事。”陳錦瞳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楚,在前面路口準備和白落落分道揚鑣,但老白卻不情願,非要和陳錦瞳一起,無奈之下陳錦瞳帶了白落落到王府去,見東方玄澤後,開門見山將事情說了。
東方玄澤道:“我明日就找刑部尚書劉大人,好生聊一聊此事。”其實,案件發生後東方玄澤和陳錦瞳一般心急如焚,他掌握的某些證據可比陳錦瞳掌握的還要多,第二日東方玄澤就去找了劉大人。
那日審訊的結果差強人意,但眾人卻得出了一個結論,案件背後的黑手,那組織者是一個和“流”有關係的人,他們先後在三皇子的寢殿和梨園看到了那玉佩,已無需多言,事情和三皇子有必然的聯絡。
東方玄澤繼續查,案件逐漸明晰,陳錦瞳和東方玄澤已做好了隨時檢舉攻訐的準備,至於三皇子,還蒙在鼓中。
三皇子那日的確到了梨園,而證據已不斷的浮出水面,陳錦瞳從鳳哥兒手中將玉佩拿了過來。
自三皇子丟了玉佩後,日日心急如焚,這玉佩是三皇子用來和殺手聯絡的,此刻一丟,他只感命懸一線,在宮裡翻箱倒篋的找,下人追溯了三皇子去過的地方,但失物卻再也沒能找到。
這日,梨園那邊的堂倌到了,三皇子見了那人,小二哥涎著臉一笑,將事情說了,希望三皇子那邊去人“失物認領。”又循循漸進道:“今日鳳哥兒表演打漁殺家呢,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鳳哥兒和您關係不錯,唯恐您去後會座無虛席,還給您留了個座次呢,期待您的光顧點評。”
那堂倌送了一面木牌給三皇子,三皇子笑逐顏開,封了禮物賞賚,此人才開開心心的去了。
三皇子是去看戲,哪裡知道自己會變成個“角兒。”
失物認領當天下午,一群龍禁尉來到了三皇子的宮裡,三皇子在無比驚詫的狀況下被抓了起來。
東方玄澤和陳錦瞳那邊抽絲剝繭早將三皇子的罪證掌握了個實打實,以至於三皇子除了認罪伏法竟別無選擇。
他沒銜冤負屈,自然,在監牢之中他也表示的很安靜。皇上怒髮衝冠,著即處理此事,大理寺卿日日往返於廟堂和監牢,讓人奇怪的是三皇子沉默是金,按理說他這等人本該為自己辯解才是,然而卻安靜到了極點。
大理寺卿那邊還不能徹底定罪,釐定其罪過還需進行不少的手續和流程,三皇子鋃鐺入獄後,七皇子得到了天子之特赦,在一個秋陽熠熠生輝的早上,躊躇滿志的出來了,多日來委屈在地牢之內,今日終於揚眉吐氣,眼前的一切竟有點難以描述的虛幻之感。
他才一出地牢就看到了迎面的兩人,陳錦瞳含著一縷恰到好處的笑,東方玄澤呢,依舊安靜的好像一棵青松,七皇子對兩人感激不盡,人沒到呢,已卑躬屈膝,“王兄,陳大人,此番能從縲紲內逃出生天,多虧了你們,感激不盡啊。”
“大恩不言謝,以後相互扶持嘛,鬧這個虛文做什麼?”陳錦瞳一笑。
“起來吧。”東方玄澤容色淡淡,依舊波瀾不驚,但表明的泰然和內心的震動卻形成了一種反差,天知道,為讓七皇子安然無恙脫困,他和陳錦瞳日日馬不停蹄的安排,群策群力,真消耗了不少的時間。
今上乃剛愎自用之人,而七皇子一旦落入了陷阱,落井下石之人多過了真心實意去幫助他的,七皇子才剛剛出來,老遠就看到了雪妃。
他母妃用恨鐵不成鋼的眼斜睨了一下他,七皇子慚愧不已,這才恍恍惚惚想起來陳錦瞳和東方玄澤之前的叮囑,他們說,“在皇宮內遇什麼事情都要和雪妃娘娘商量商量,便宜行事。”
然而七皇子呢,竟是如此一意孤行,以至於避坑落井,看雪妃容色不好,七皇子急忙去追趕,然而雪妃已視而不見翩躚離開了。
看他們遠離,陳錦瞳這才嫣然一笑,捏一捏肩膀,“終於做完了這一切,困難重重,辛苦遭逢起一經啊。”
“可不是嘛。”東方玄澤也做了不少特大的事,但如此事一般處理起來困難重重的卻還少見,中間的磨折與障礙已如熄滅的燈,但那光卻烙印在了兩人心頭。
看一切都結束了,兩人也都輕鬆了不少,回去的路上陳錦瞳主動而殷勤的攥住了東方玄澤的手,他的手掌心溫軟極了,給陳錦瞳一種安心的感覺,一邊走,一邊開啟了話匣子,陳錦瞳道:“現在想起來倒驚悚的很,往往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們竟給老三擺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