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很快到了十里長亭,這裡是自古來送別之地,已到冬天,長亭兩邊除了一些瘦骨伶仃的竹木沒什麼特別的景色,東方玄澤的視線很快就落在了長亭內一男子身上,那男子面前放著一張古琴,看起來很寫意。
注意是相互之間的,他也看到了東方玄澤。
他並沒有起身迎接,而是彈奏了一個曼妙的音符,東方玄澤駐足在聽,聽到這一連串美妙的音樂,頓起快樂之心,歡喜道:“是嵯峨之高山了。”
“哈。”鳳慶堯笑了笑,轉而手指頭之下流瀉。出一片激越的音調,那音樂聲華麗的很,東方玄澤聽到這裡,“此乃流水,真好,孤已多年沒聽到這麼生動的音樂了。”
“承蒙王爺抬愛過來聽琴。”
鳳慶堯起身,抱拳問候了一聲,東方玄澤腳步飄然,已湊近了他,在他正對面坐下,一雙研判的眼盯著對面人。
“只可惜你我不是高山流水的朋友,不然也可春樹暮雲,剪燭西窗,說吧,什麼事?”東方玄澤輕鄙一笑。
“聽說你們要成婚了?”鳳慶堯的喉結滑動了一下,很有風度的問,同時很有風度的斟酒。
他將這杯酒送了過來,東方玄澤一飲而盡,用力將酒杯頓在了桌上,“少裝蒜,說吧,究竟你要做什麼?”
“我認為瞳兒喜歡我,如今她雖看似答應嫁給你了,但實際上不過是為了明哲保身,畢竟在這深宮內院,她需要一把保護。傘。”他瞅了瞅東方玄澤,東方玄澤不置可否一笑,“所以呢?”
又道:“你不會自以為是到認定了她是喜歡你的吧?”
“那也未必就不可能,”鳳慶堯道:“我到中京已第三天了,這三天裡我抽空見了她兩次,我看到她哭了,你以為那是歡喜的淚水嗎?一個已準備嫁人的女子忽而涕泗橫流,這一定說明她內心有什麼隱秘啊,不是嗎?我的王爺?”
鳳慶堯笑了笑。
東方玄澤握著酒樽的手逐漸用力,如若那不是白玉杯而是琉璃杯,此刻早捏碎了,她狂肆一笑:“你真是會揣測,瞳兒如若不喜歡我,亦或者想要保護。傘,這等指標的男人可多了去了。”
“但你是王爺,你比他們可都厲害,靠近你,一可借刀殺人除掉陳百現,二可保護自己不被傷害,畢竟上面可時刻都在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呢。”
他說“上面”兩個字的時候,忽而抱住了拳頭,東方玄澤的心一痛,旋即一怔,好個鳳慶堯,她如何得知這麼許多的秘密?譬如皇上和陳錦瞳、東方玄澤之間那隱秘的矛盾?
“給我個機會,也算是給王爺您自己一個挑戰,再過幾天你們就要成婚了,我並沒阻撓的意思,王爺應該明白,君子之間的爭鬥也該是光明磊落的,因此,倘王爺果真認定了瞳兒喜歡的是您,那我非但不阻撓,還會一份厚禮給你們,這如若瞳兒喜歡的並非是王爺,我可就要履行自己的義務了。”
他一面說一面觀察東方玄澤,發覺東方玄澤的表情看似平靜,但卻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惶恐,他很好的捕捉到了這裡。
是的,那是沒自信力的表現,儘管東方玄澤已認定了陳錦瞳會嫁給自己,但他對陳錦瞳內心真正的看法,取捨等還是未定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