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在用錯金的東西,他選擇用比粗糙的東西,同樣一個紫砂壺,人家用上面鐫刻了梅蘭竹菊的,他呢,用的是殘破品。
那紫砂壺的品相的確不怎麼樣,甚至於看起來是粗糙的了,但他卻很喜歡。包括桌椅板凳,乃至於屋子裡的壁畫,地上的地毯,都簡單到了極點。
陳錦瞳被家丁帶到了一個會客廳,“陳大人且略等等,世子爺最近身上不怎麼好,還在休息呢,過會兒就出來了。”
那家丁說完急匆匆離開了,陳錦瞳聽說東方玄澤抱恙,倒是有點著急,看人慢條斯理按部就班過來送茶水和點心了,急忙起身,婉拒道:“不在這裡吃茶,我要去看看你們爺。”
“世子爺身上不怎麼好呢。”那家丁顯然不贊同此時此刻陳錦瞳去看望東方玄澤。
但眼看陳錦瞳已經飛去不可的了,那人只能尾隨在背後,兩人往前走,眼瞅著到都東方玄澤的臥房了,陳錦瞳放慢了腳步,輕手輕腳的往前走。
人沒有進入內庭呢,就聽到了劇烈的響亮咳嗽聲,陳錦瞳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有哮喘的病,此刻那病情似乎在不停的加重。
那一聲一聲劇烈的咳嗽,好像敲擊在陳錦瞳胸口的重拳,讓陳錦瞳有點莫名的難受,“我到裡頭去看看,不會打擾到他,你放心好了。”
其實,這些家丁或許也不明白,看似冷冰冰不可一世的世子爺,實際上並非和他們看到的一樣。
尤其是在生病的時候,他是很脆弱的,需要個人去噓寒問暖。而這個人的身份最好是紅顏知己,最不濟也該是朋友。
陳錦瞳進入屋子,迎頭看到那醫官已出來了,陳錦瞳急忙避開,那醫官垂頭喪氣,那表情凝重到讓陳錦瞳意外。
她等那醫官走遠了,才慢吞吞邁步進入屋子,這還是陳錦瞳第一次進入東方玄澤的臥房,裡頭的一切一覽無遺。
桌上有一個瓷瓶,瓷瓶暗黑,裡頭有蓮蓬,紗簾和窗簾都是尋常的雪白,襯托的更是窗明几淨。
他就那樣披頭三方坐在羅漢床上,陳錦瞳乍然看到東方玄澤這模樣,不禁有點難過,但也很意外。
他人都如此萎靡不振了,但竟還是很帥氣,讓人不可思議。看陳錦瞳到了,他似乎要說話,當差一張口,咳嗽聲更是劇烈。
在陳錦瞳的觀察裡,他的咽喉之內就好像埋了一串鞭炮似的,正在接二連三的爆破,小小的爆破後是劇烈的核爆,然陳錦瞳驚心動魄。
原來,他是果真生病了,而並非是杜門謝客的藉口。
原來,他的病比自己料想的還要嚴重不少呢。
“世子爺!”門口一個家丁立即衝了進來,準備讓東方玄澤躺在床上,那東方玄澤微微擺手,示意此人退下。
他早看到陳錦瞳了,但卻不能開口問。
陳錦瞳知他在經歷著折磨和苦楚,急忙靠近,那家丁也愁容滿面,站在羅漢床旁邊。
“你退下吧,我伺候你家主子吃藥。”陳錦瞳義不容辭的握住了藥碗,用白瓷勺微微攪動了一下,給東方玄澤喂藥。
那東方玄澤已病骨支離,自然不會拒絕,一會兒後一碗藥已全部都餵了下去,東方玄澤吃了藥後,面色從灰敗恢復了紅潤,胸口微微的起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