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不過一群小蟊賊罷了,不濟事。”東方玄澤眼神沉靜,好像一泓秋水。
“朕還是找太醫來給你看看。”皇上似乎對他的傷情格外關心,不當噓寒問暖問長問短,還準備找醫官過來,但東方玄澤卻婉拒了。
兩人在金鑾殿內聊到六下午,終於皇上疲睏了,倦怠的擺擺手,“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今日你我就到此為止吧。”
真是酷刑一般的折磨,一切也終於結束了,東方玄澤回去的路上,有人跟蹤在背後,他早察覺到了。
等回到了世子府,才一進門,小丁就迎了過去。他在東方玄澤身旁聽差多年,兩人已培養出一種微妙的默契,他的任何一個微表情與微動作,小丁都能最快弄明白究竟是什麼意思。
此刻,小丁已明白了他要他關門閉戶,等門戶關閉後,東方玄澤剎那就倒在了地上。小丁急忙攙扶他到裡頭去,那傷口得虧是陳錦瞳料理過的,不然他可撐不到這個時候。
小丁不動聲色找了醫官過來,那醫官在府上聽差多年,眼睛裡除了傷口和病痛,再也沒有其餘的東西,他知如何明哲保身,慶幸自己的鐵飯碗依舊還在。
他發覺陳錦瞳包紮傷口的手法奇怪,真是從所未見,那種方法杜絕了感染,且有利於傷口的彌合。
鬧騰了一個時辰,更換了紗布後,東方玄澤才和小丁聊起來。
第二日,他依舊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任何人不能看出究竟他有什麼傷。第二日,陳錦瞳準備到煤廠去,結果外頭有一群人進來了,這群人歡天喜地的笑著,送了請帖過來。
頭一張就送到了陳錦瞳手中,陳錦瞳可不喜拋頭露面,我這拿請帖看了看,不免想到了“衣香鬢影,名媛美姝,香車寶馬”等等詞彙,“這伯安府是個什麼路數?”
陳錦瞳搖了一下請帖,旁邊的四喜兒握著看了看,道:“這個只怕您不去都不成,這伯安府是個名門望族,那柳老爺柳峰,在朝廷身兼數職,很是吃得開,小姐!依照我說,你多認識認識這些人也有好處。”
陳錦瞳聽到這裡,微微點點頭,暗忖,也是啊!在這時代,沒有幾個狐朋狗友可不成,她不能一遇到任何事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東方玄澤啊。
這麼思量了片刻,已經做好了決定。
邀請的日期是明日,宴會從早到晚,此刻陳錦瞳依舊還去煤廠看看,下午回來,四喜兒已到內室去準備衣裳了,不得不說,在內務上,四喜兒總能處理的井井有條。
她給陳錦瞳挑選的是一件端莊大氣兒的衣裳,一點不譁眾取寵,那衣裳簡約但不簡單,看起來與眾不同。陳錦瞳就喜歡雍正風,不喜歡乾隆老爺非要搞什麼什錦,審美就好像拼盤一般。
兩人在這一點上不約而同,至於九星,他從來不管這些事,他們以柔一剛,倒是配合的天衣無縫。
陳錦瞳幾乎準備為這倆人做媒了。
“小姐,是不合適嗎?”四喜兒看陳錦瞳在發呆,急忙喑啞了嗓問了一聲。
陳錦瞳卻一笑,“就這樣,我覺得很好。”四喜兒得到了認可,歡喜極了。
夜幕降臨,前院邀請陳錦瞳過去共進晚餐,這也是陳錦瞳最討厭的社交活動,每個禮拜他們家都有一場聚會,陳錦瞳既然回府做人家的“乖乖女”,必要的時候,還是要給陳百現個面子。
因此,她只能到前院去吃飯,眾人都在等她,她這一去,陳百現的嘴角抖了抖,陳榮安不屑的冷笑,陳玉瑩已站了起來。
“啊,小妹你來了。”
“讓姐姐和諸位久等了,朝廷事情多,我那煤廠又是剛剛修築起來的,爹爹也知道,朝廷裡有不好爛了心肝脾肺腎的傢伙等著我栽跟頭,還要給我穿小鞋呢,沒辦法啊,朝廷事多!”
一句“朝廷事多”賽過了千軍萬馬,陳玉瑩皺眉,吃東西。
陳錦瞳一看,自己的位置已放在了女眷的最後,她看了看四喜兒,那四喜兒已明白了,上前去將陳百現面前的龍舌鳳尾湯已一鍋端,放在了最後那位置附近。
“放肆,瞳兒不知教訓教訓你這丫頭嗎?你看看她都在做什麼?”
“做什麼?”陳錦瞳道:“我過來吃飯,自然要吃點兒自己喜歡的了,這一鍋湯距離我太遠了,我夠不到,只能如此。”
“您!”夫人咬牙切齒,蠟燭陳百現的衣袖,“老爺,她怎麼還是這樣啊,都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她這是什麼意思啊。”
“抱歉了各位,雖然我們是一家人,但尊卑有序,長幼呢有別,爹爹您是侯爺,這點兒規矩其餘人不知道,您是一清二楚的。”陳錦瞳一面說,一面大步流星靠近陳玉瑩。
陳玉瑩正在吃雞骨頭,被陳錦瞳抓著後背提了起來,她詫異的瞪圓了眼,“喂喂喂,你做什麼呢?”
“你和大哥哥調換一下位置,你坐錯了,要好好排列一下次序,免得傳出去人家笑話我們。”陳錦瞳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她本是僱傭兵出生,身體恢復了後,力量也回來了,她提溜了陳玉瑩,將張牙舞爪的陳玉瑩往陳榮安身旁一丟。
“你!”陳榮安早想發飆了,此刻怒不可遏起身,“你做什麼呢?”
“夫人,您剛剛說我們是一家人,”陳錦瞳太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這是哥哥要欺負妹妹了嗎?這是我們的家風嗎?”
“安兒,不可無禮。”陳夫人無計可施,咬著牙齒命令陳榮安後退,那陳榮安已嘆息一聲,攙扶起了妹妹。
“這個位置,”陳錦瞳一腳踩在了陳榮安剛剛享用的位置上,宣佈道:“是我的!爹爹您老人家是朝廷一品大員,女兒我呢,是從三品,我還年輕,趕明兒就長江後浪推前浪了,所以啊,這是我的。”
“老爺啊!”陳夫人已徹底落敗,再什麼說人陳錦瞳現在是朝廷的人,她可不敢以卵擊石,只能拼了命的拉陳百現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