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敘起身將四封信塞進張辰統手裡:“交到他們手裡。”
說完他轉身開啟辦公室裡的保險櫃,從裡面取出了一個牛皮紙檔案袋來,朝著樓下食堂後門走去。
那裡已經早早有個胖胖的司機等著,江敘笑著打招呼:“你又吃胖了。”
“生活條件好嘛,”胖胖的司機笑著說道:“您怎麼突然……”
江敘打斷他,然後把檔案袋塞給他:“送到老地方去,這份資料很重要,不能落到有心人手裡,必須得等五十年保密期才能公之於眾。”
“好的我明白,”胖胖的司機認真點頭,他猶豫了一會兒忽然問道:“總編,要出什麼事了嗎?”
平日裡,這種秘密資料都是按時移送走的,可今天江敘卻一反常態提前要求運送,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江敘拍了拍他的肩膀從容道:“沒事的,別多想。”
胖胖的司機見江敘面色確實沒什麼慌張的神色,便放下心來了。
他將檔案袋藏到了一個貨箱下面的暗格裡,然後轉身上了車,回頭的時候他看見江敘認真的打量著自己,像是要把自己牢牢記住似的。
又像是一場無聲的告別。
江敘望著貨車越來越遠,他對張辰統說道:“開車送我去一趟青禾大學吧,麻煩給青禾大學那邊說一聲,我今天改一下課時,佔用一下大家的午休時間。”
張辰統面色平靜的去安排這一切了,江敘則站在希望傳媒的大樓裡,看著牆壁上的幾個名字,那是他們這條路上的先驅之名。
李翔,調查壁壘聯盟地溝油使用現狀,在離開報社回家途中被歹徒刺中數十刀,當場殞命。
蔣衛鎖,調查周氏孔氏奶業造假事件,遭報復性毆打不治身亡。
簡光洲。
樂倩。
楊威。
高勤榮。
這一個個名字就刻在希望傳媒的牆壁上,提醒著所有記者,他們要走上一條什麼樣的路。
其實,很多人都以為希望傳媒的記者們一個個勇決、果敢、無所畏懼,但其實江敘很清楚他說認識的這些人,與普通人也沒什麼不同。
他們也會恐懼不安,也會驚慌失措。
責任二字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美好,反而像岩石般冷峻,可即便如此,這些人還是戰戰兢兢的選擇了這一條最難走的路。
而且,還會有更多的人走上這條路來。
就像江敘給任小粟的那封信裡寫的一樣,這條路上的奠基者,他江敘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最後一個。
江敘拄著柺杖走到那面刻滿了名字的牆壁上,用自己的袖子輕輕為“每個人”擦去了灰塵。
張辰統來到他身後:“總編,車子準備好了,青禾大學那邊學生也在等著了。”
江敘毅然決然轉身走出大樓,上車。
當他抵達教室的時候,教室裡已經坐滿了學生,江敘笑道:“抱歉因為有事情耽誤了,所以上午的課沒有上成,現在佔用大家午休的時間,非常不好意思。”
臺下學生沒有多想,大家只是說著:“沒事的江敘老師,您講吧,反正我們也沒有睡午覺的習慣。”
江敘笑了笑:“我教的社會人文與政治課,但今天我想講點不一樣的東西。在座的各位,想不想知道我像你們這麼大的時候,在幹什麼?”
學生們一下子來了興趣,江敘總編可很少提及自己的過去啊,這堂課上的值了!
江敘看向一名女同學:“你猜猜我像你們這麼大的時候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