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伯恭忙說:“老道士是我多年的老友,確實有些真材實料。可惜這許多年也奈老頭兒這個病不得。今天是我把他叫來,讓他學習觀摩的,海先生萬萬不要誤會。”
海靈說:“常老客氣,常老的身體健康,平日必然是修習了一些養生之術。想必就是張道長的功勞。”
常伯恭說:“正是呢,老道傳了我一套五禽戲,長年練習。”
海靈說:“常華說常老有心痛舊疾,看來對身體倒沒有太大影響。”
常伯恭說:“是當年留下的病根,年輕時會時常覺得胸口痠痛。如今年紀越大,這痛越厲害,痛的位置也越來越深。但多次檢查卻說沒問題。還要勞煩先生替我看看。”
海靈說:“應該的。”
說完便請常老伸出右手為他診脈。常伯恭和張天士這兩隻老狐狸,緊緊盯著海靈,想從她的臉色、眼神中看出些什麼。可惜海靈的臉色一直平淡如水、淡而無味,看不出一絲端倪。
不到三分鐘海靈收回玉手,常老又伸出左手。海靈說:“不必,常老的病根我已找到,治療之法也有了。”
常、張兩人相視一眼,從對方眼中都看出了驚疑。三分鐘?記得國醫大家孫世琪為他診病,那可是翻來覆去半個多時辰,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海靈淡淡一笑:“常老和張道長不信?無妨,我先說兩句給二位聽聽罷。常老在三十歲左右,曾中過苗家蠱毒,至於如何中的蠱,常老應該已經知曉。旋即解去蠱毒,但常老當時並未以酒送服解藥,想必是天生不飲酒的緣故。”
常老驚歎:“這都能號出來?這件事我從沒有向外人提過,太神奇了。海先生說得不錯,三十歲時,我帶部隊過境苗寨和苗族老鄉起了衝突。為了避免自己人之間的消耗,我只身入苗寨拜會苗部首領葉丹。”
“我們兩人不打不相識,最終握手言和。這一段歷史只記載了我與葉丹把酒言歡,最終結為兄弟。其實我天生的酒精過敏,一輩子是滴酒不沾的。哈哈,所以說,歷史也是騙人的。”
老人回憶起當年崢嶸歲月,不禁老懷大開:“我不喝酒,葉丹兄弟就敬了我一碗茶。茶中有一條血紅色的異蟲扭動。他說喝下去才有的談,否則,就請下山收拾隊伍,打一仗再說。”
海靈微微點頭,張道長說:“也只有您這樣的鐵血漢子才能敢喝下去。”
常伯恭嘆息:“形勢所逼不得不為,呃,若是現在。”他搖了搖頭“那是絕不敢喝的。”
張道長說:”現在又有誰敢讓您喝這個。”
常老又搖搖頭,轉頭問:“海先生,難道我的心痛之病和蠱毒有關?”
海靈笑道:“常老果然睿智,病根便在此。”
常伯恭說:“可是當年我與葉老弟結為兄弟,他也讓我服下解藥嘔出蠱蟲,怎麼還會有後遺症?”
海靈說:“常老不必誤會,葉族長沒有欺瞞您。只怕他也不知道,苗家自古相傳的,以酒送服解藥的說法,並非只是為了豪氣。這是解藥之力不足,非以酒性激發才能發揮全效的緣故。”
“蠱蟲傷人並非全為毒蟲,有吸血、食髓,有啃咬筋肉,也有激發生機、活力,消除體內毒素的。但蠱蟲要在體內長時間留存,就必須依附在一處。常老服食的這枚蠱蟲,以蠱爪抓附於血管壁而穩固身體。”
“當時常老未用烈酒送服,蠱蟲的活性未完全遏制,強行被藥力催出,其蠱爪的一節扯斷後附在血管壁。所以才會不時疼痛。如今順血管流入心臟,附在心房之內,已被血肉包裹著。蠱爪不時刺痛心壁,產生疼痛。”
常老和張道長目瞪口呆,不在於這病根匪夷所思,更是因為區區三分鐘之內,不過二十左右的海靈是如何探明病因的。
常老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那,那該如何診治,要開刀嗎?”
海靈說:“這蠱爪比髮絲還細,且附在心房內壁。開刀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我的功力不足以支援。”
張道長說:“老朽或可以助一臂之力。”
海靈搖頭:“你我兩人內氣品性不一,無法融合,在常老心臟處會合,想要毫無衝突,只怕不成。”
張道長還想說什麼,常老說:“既然如此,一客不煩二主,正好請北冥先生不吝出手治療。海先生,您看可使得?”
海靈微微笑道:“我也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