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我想江辭雲也應該不會料到自己的孩子會死掉吧。”
孩子。
這就是她心上的一根刺,深深地紮在自己的心上。讓她的心裡沉重的根本就呼吸不過來,想要拼命的抓住什麼,可是什麼都抓不住啊。
“……你這個瘋子,就算是有錯,為什麼你不去報復江辭雲,為什麼要算計我的孩子!”聶青青大吼著:“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孩子!”
“孩子?”她大笑:“江辭雲的孩子是孩子,你是他的妻子,這樣的結果不是才能夠讓他明白什麼叫做真的痛苦嗎?我所受的痛苦,當然也要一點點的還給江辭雲才是啊。”
她淡漠著說著:“聶青青,你要怪罪就應該怪罪江辭雲才對……”
“……瘋子。”聶青青咬緊牙關,一手扶著桌子:“有什麼你衝著我來,為什麼你要衝著孩子!”
“為什麼,很簡單啊。”她笑:“因為江辭雲在乎你,所以我只能夠對你們下手,聶青青,孩子從你身體裡取出來,再到死——那種痛,如何?”
聶青青手裡的手機滑落下去,她整個人都坐在地上,孩子,孩子……她的孩子。她顧不得許多,拿了車鑰匙便往外走。溫西看到她急匆匆的下樓:“太太,你要去哪裡,你身上的傷口還沒有複合,還需要好好地休養。”
溫西想要攔著聶青青:“太太,你還在月子裡!”
什麼月子,什麼傷口,聶青青都不想管了,她身上疼,但是心裡面更疼。疼自己的孩子。聶青青驅車直接去了江家墓園。
溫西給江辭雲打了電話,他此時正在別墅裡,醫生安排他打吊瓶,傷口發炎,一直都在發熱。
一邊坐在沈君池,接到電話,江辭雲拔掉手上的枕頭。沈君池手中的檔案一收,便問:“你瘋了?手裡的針剛剛扎進去,剛剛換了藥……”
“聶青青跑出去了,她剛剛生產完畢,現在還不能出來。”他說:“她的傷口還在癒合,現在不方便出門,我要去找她。”
“我去就好。”沈君池攔住她:“交給我。”
“不,我自己去。”江辭雲很篤定:“他們從顧安希的嘴巴里沒套出有用的話,顧安希怎麼都不肯說,背後的人到底是誰,我們不清楚,孩子已經沒了,我不能拿著聶青青再去賭。”
他賭不起。
孩子的事情,他思索了一番,商場上他的罪過不少人,到底是誰算計他,他不清楚。
但是,孩子的死,是報復。
他翻身下來披著衣服便往外走,手背上的血珠子往下滾,拿了手機給聶青青打電話,沒有人接聽。
沈君池也上車,他親自開車,江辭雲坐在一邊,唇瓣幹冽。“你覺得她會去哪裡?”
“不會回聶家。”江辭雲說,剛剛閉上的演技突然間睜開,隨後望著前方,跟沈君池說:“去江家墓園。”
江家墓園,那個地方——剛剛安葬了他們的孩子。
沈君池驅車直接過去,果然在墓園門口看到了一輛紅色的凱迪拉克,是聶青青之前常常開著的那款,聶青青是在這裡。沈君池剛剛停車江辭雲便下去了,長腿落地,他穩步往前直接去了墓園裡。那個小小的墓園裡有許多孩子的玩具,此時聶青青就跪在墓碑前,那姿勢虔誠像是在贖罪?
江辭雲走過去,手從她的臂彎間穿過:“你跪在這裡做什麼?”
生產完畢,她整個人的體重都一直在掉,一直往下掉,瘦弱不堪。江辭雲幾乎是不用費勁就將她給提了起來。眯著眸子看她。
“贖罪。”聶青青說,他一手抱著她的腰,也不敢太用力,聽到她說兩個字,江辭雲的心頭卻是猛地一抖。
“江辭雲……”聶青青的聲音淡淡的:“果然,就是你的報應,報應在孩子身上了。”
她嗓音淡淡,透出絕望,卻是淡淡一笑。“我剛剛接到一個電話……這一切都是局,為你設下的局。剛剛我跪在這裡你知道是在做什麼?我在跟孩子說,以後投胎一定要找個好人家,是我對不起他,早知道我就應該將孩子拿掉的。”
她側頭過去,濃密捲翹的睫毛上掛著晶瑩淚珠。
“江辭雲……那時候我就應該將孩子拿掉,那麼,他也就不用受這麼多苦了。”她淡淡的說,立在那處,風漸起,雨漸落。飄飄灑灑的落下來,頭頂上有簌簌的樹葉摩擦聲音,雨聲漸漸的而起。
她在這裡呆了太久,渾身冰涼。
“江辭雲,是我錯了……”說完,她再也支撐不下去,搖搖欲墜的便倒下去。
“聶青青!”江辭雲抱著她便往是墓園外走去,放上車子,吩咐沈君池:“開車回公寓。”
隨後給溫西打電話:“溫西,讓醫生過來。”
車子快速開到公寓,他抬手摸著聶青青的額頭,一片滾燙,白皙的臉因為發熱所以有些微紅,江辭雲抱著聶青青軟軟的身子,輕的不像話。回到公寓,醫生已經在原地等待,江辭雲將聶青青放下之後醫生前去檢查,出來之後才說:“江太太是不小心受涼,感冒了,我給開了藥,小心照顧就是。其次就是,她剛剛生產完畢,身體很弱,不要出去吹風了。”
醫生說了些話。
溫西都一一記下了。
江辭雲上去看聶青青,她依然是在沉睡中,抬手,他撫摸著聶青青的臉,拿著毛巾給她擦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