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察使馬楚生道:“聽說巡撫衙門的神捕營以涉嫌最近的童男童女案,將本省劉氏商行的東家劉崑崙以及劉府的所有管事都抓了起來,此事當真?”
沈清風點了點頭:“不錯,這是本官親自下的命令,人也是本官親自帶人抓回來的。”
馬楚生笑了笑,道:“先別說劉崑崙是否真的是童男童女案的兇犯,神捕營直接繞開按察使司衙門以及東陽府衙抓人,是否有些不妥?”
沈清風雙眉一揚,失笑道:“本官乃是行省巡撫,神捕營奉本官之命捉拿嫌犯,有何不妥?”
豫州行省監察道御史侯金寶面無表情的道:“撫臺大人此言差矣,此案發生在東陽府境內,東陽知府當然責無旁貸,按察使司身為行省最高刑法衙門,更是有權過問。”
他話音剛落,布政使周文龍就接著道:“劉崑崙一干人等被捕已有兩日,不知神捕營是否已經審明案情?”
沈清風環視了一下有備而來的四名下屬,神色冰冷道:“首先,童男童女案導致一百多個孩子不知所蹤,甚至是已經喪命,案情之重大,不言而喻,可無論東陽府衙還是按察使司,竟然兩個多月都毫無線索,這種情況下本官沒有向你們問罪已經是莫大的寬容,你們竟然還敢跟本官講什麼責無旁貸?說什麼有些不妥?”
馬楚生跟徐芳臉色有些難看,侯金寶眼神閃了閃,周文龍神色不變,淡淡道:“撫臺大人所言極是,此案事關重大,必須合全省之力方可查明,下官提議,此案由按察使司跟東陽府衙以及神捕營共同審理。”
沈清風再次抿了口茶,搖手道:“沒那個必要,此案本官決定親自審理,神捕營從旁協助足以,你們都退下吧。”
四人相視一眼,周文龍向著侯金寶使了個眼色,道:“下官告退。”
馬楚生跟徐芳也忙道:“下官告退。”
侯金寶冷冷看了沈清風一眼,寒聲道:“撫臺大人如此攬權,下官將會如實上報御史臺。”
沈清風砰地放下茶杯,厲聲道:“那是你的權利,滾。”
………………
醉仙居二樓的一間包廂裡。劉詩妍跟沈玉已經進入了殘局階段,雙方都是各自剩下了單車單炮雙兵,不得不說,劉詩妍雖然是個女流之輩,但她是真的牛叉,不光文采斐然,絲毫不輸男子,就連棋藝也是登峰造極,堪比許多棋壇聖手。
在場觀戰的幾人,雖然在棋藝上算不得什麼高手,但好棋臭棋還是看得出來的,這就好像聽歌一樣,聽眾不一定會唱,就算會唱也不一定唱的好,但別人唱的是好是壞,聽眾還是很容易分辨的。
今天的沈玉總是覺得哪裡有些不太對勁。
平心而論,劉詩妍的棋力是真的很強很強,甚至比堂堂的一省巡撫沈清風也不妨多讓,幾乎算是沈玉有生以來遇到過的最強對手之一。
但可惜的是,她今天遇上了神一樣的對手,她的棋力比起沈玉,至少差著一個炮的差距,不能怪她的棋力不夠強,只能說她運氣不夠好。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賦,而他沈玉的天賦正是棋藝而非文采。可是讓沈玉感到奇怪的是,今天的自己沒來由的大白天就心生睏意,無論如何都很難靜下心來,總是無緣無故的開始走神,甚至到了最後竟然都打起了哈欠。
凡是稍微會一點象棋的人都知道,下棋時的心裡狀態究竟對棋手有多麼重要,毫不誇張的說,下棋的狀態至少比一個大子都重要許多。
往往這樣走,七八步以後就可以吃掉劉詩妍的某個大子,但沈玉偏偏算到第六步就開始迷糊起來,按照沈玉一貫的棋力,算到十步以外仍然綽綽有餘,但今天卻根本無法做到,彷彿有雙無形的大手總要想來合上少年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