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去省城已經一個多月了,還沒有回家,也沒有任何訊息,因此,哥哥姐姐們都著急了。
一個晚上,我照顧敬狄和麗蘭睡覺之後,哥哥姐姐們要我和他們一起討論以後怎麼辦的事情。
麗芬姐說:“敬天哥!媽媽去省城已經那麼久了!會不會有什麼事情啊?”
敬天哥說:“唉!不要瞎想了!媽媽是老特工!她能處理各種情況!”
文娟姐說:“哥哥姐姐們!如果媽媽再不回來,我該怎麼辦啊?現在,他們已經不讓我們去讀書了!以後,他們還會給我們安排工作嗎?!如果,沒有工作,我們的收入從哪來?我們會不會餓死啊?”
我說:“文娟姐!其實,讀書只是長本事的一種方法而已!他們不給我們讀書,我們可以自學啊!他們不給我們工作,我們可以做小買賣掙錢,我感覺做很多事情都可以掙錢!藍叔他們都是山裡人,不是也沒有工作嗎?!他們不是也可以養活自己?!”
文昌哥說:“唉!阿才說得沒錯!如果媽媽再回不來啊,我們必須找出路,不能在家裡等死啊!我爸爸在北越應該當官了,如果,我們能夠找他,他一定能夠給我們安排好工作!這樣,我們吃飯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大哥說:“文昌啊!去投靠你爸爸肯定不行啊!那裡現在天天被飛機轟炸,就算你爸爸給我們安排工作,也是做拿槍打仗的差事!加上,弟弟妹妹還那麼小,去那裡就是找死啊!”
麗芬姐說:“不如!我們去京城吧!我們去找爸爸在京城的好朋友,李紹昌長官,李長官為人熱情誠懇,他一定能夠幫助我們度過眼前的難關!”
敬天哥說:“唉!我感覺現在大家心太亂了!大家相信媽媽吧!她老人家不會有事的!媽媽一定在辦事過程中遇到一些棘手問題了!等媽媽處理完這些事情,他一定會回來的!再說,家裡現在沒有錢了,我們去那裡都不可能有路費!”
大家討論結束後,各自洗漱,熄燈回房休息了。
......
晚上,睡覺時,我在回憶家裡過去的一些事情。
媽媽曾經跟我說過,文昌哥和文娟姐的父母親是她和父親在法國讀書時候的同學,他們的母親姓文,叫文鳳花;父親姓阮,叫阮武。他們是越南南方的華僑。
歐洲二戰結束後,文阿姨和阮武叔叔回到了越南西貢做生意,同時,為北越做特工。
1961年秋天,由於叛徒出賣,文阿姨被捕入獄了,阮武叔叔由於在外地出差,僥倖逃過了一劫。
之後,阮武偷偷回家,帶著7歲大文昌哥和5歲大的文娟姐,從海上逃到了大陸西南的一個港口城市。
阮武叔叔透過他們特工總部在那裡的聯絡站,找到了我們的父親和母親。
阮武叔叔,將文昌哥和文娟姐託付給了我的父母撫養。
阮武託付了子女後,就去北越繼續參加戰鬥了。
為了方便文昌哥和文娟姐讀書,以及他們未來就業,父母親給他們辦理戶口,用我們家姓,給他們改名。文昌原來叫阮文昌,改成了覃文昌;二姐原來叫阮文娟,改成了覃文娟。從此,大家成了一家人。
李紹昌是爸爸法國留學期間的好朋友,也是我父母在特工方面的長官,他們的關係親密無間!
1946年他們大學畢業後,一起從歐洲回國,李紹昌伯伯去了大陸北方工作,父親和母親留在大陸西南家鄉工作。
我清楚的記得,在父親省城去開會前幾個月的某一天,李紹昌爸爸從省城來到我們家裡,看望過父母親和我們。
那一天下午,一部吉普車開進了我們家的前院裡,父親、母親,以及哥哥姐姐們,我、敬狄和麗蘭都在院子裡等著他們,李伯伯身穿正裝,帶著兩個便衣武裝人員,還有一個副官從車上下了。
他們下車後,李伯伯與父親緊緊擁抱。
李伯伯眼裡閃著淚花說:“老覃!你們還好嗎?我們已經二十一年沒有見面!”
父親說:“老李!我們很好!裡面交談吧!”
父親領著李伯伯到他的書房,他們在裡面談了很長時間。
他們一直談到吃晚飯時,才從書房裡走出來,與大家一起吃飯。
吃飯的時候,李伯伯讚揚韋媽和母親做的飯吃味道好!
父親很高興地陪李伯喝了幾杯酒。母親讓我們這些孩子給李伯伯他們敬酒。
那是我第一次喝酒,覺得酒又辣又苦,而且很燒心!
吃過晚飯後,李伯對父親說:“老覃,我們還要趕回省城了!我們對這裡武鬥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我們要馬上趕回京城,向上峰彙報!現在,形勢已經非常嚴重啊!敵人對我們滲透,以及行動已經全面開始了!你們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
父親握著李伯伯的手說:“老李!你自己也要小心啊!現在情況錯綜複雜了,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啊!”
李伯對著他副官說:“你把公務包給我。”
李伯接過副官的公文包,從裡面拿出幾百元錢遞給母親。
李伯伯說:“玉蘭!這是組織給你們慰問金!你們家人口多啊!用來貼補家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