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朗儒匆匆趕到東宮,只見蘇鳳瑾跪在東宮殿外,喜公公正在一旁勸著什麼,蘇鳳瑾卻動也沒動。
“這是怎麼了?”崔朗儒聽說了今日的事兒,就知道東宮不會安寧,卻沒想到蘇鳳瑾會這般。
“可是殿下罰的?”
喜公公連忙回稟道:“哎呦,崔大人,殿下怎會罰衛率?是衛率自己要跪的,奴才在這兒勸了半天,衛率也不肯回去。”
崔朗儒沒再說話,直接進殿,只見索戟坐在椅子上發愣,額頭明晃晃的傷痕腫了一塊兒。敢對儲副動手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崔朗儒湊近幾分,低聲問道:“陛下是為了衛率今日所為動手?”
“與他無關,是因為本宮。”
他沒說謊,的確不是因為蘇鳳翊的舉動,而是因為自己袒護了蘇鳳翊。
“陛下見不得本宮在意誰,袒護誰,他想要一個冷血無情的人來坐東宮之位,可以毫無牽掛忌諱的殺伐決絕。本宮犯了他的忌諱,卻也不能不替鳳翊說話。”
崔朗儒心下明瞭,“可現在蘇鳳翊還在外頭跪著,這豈不是辜負了殿下的心意?殿下也不去管管?”
“本宮不讓他跪,他便不跪了嗎?朗儒,你回去吧,本宮無事。”
崔朗儒站著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好歹也要敷些藥吧!”
夜色沉沉,蘇鳳瑾仍舊跪著,四下已經沒人了,她摸了摸冰冷的膝蓋,嘆了口氣。
“既然嘆氣,幹什麼還不起來?”
不知何時出現的索戟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模樣讓蘇鳳瑾晃了心神,只是額頭上那傷痕……
見狀,蘇鳳瑾心中愧疚,“讓殿下受苦了。”
索戟伸出手來,聲音輕柔道:“起來吧!闔宮都該知道你跪下請罪的事兒,想來陛下也會稍許平息怒氣。”
“麻了!”
索戟不由一笑,彎腰將她拽起來攙著進殿,“還是頭一回本宮伺候旁人,你該榮幸啊。”
“殿下也是頭一次為旁人受傷吧?”蘇鳳瑾揉了揉膝蓋,“微臣也該榮幸。”
“嗯。不算什麼傷,只不過被書脊砸了一下。”
“書脊砸成這樣?”蘇鳳瑾心裡頭不好受,擔憂的看著他,“可見陛下生了多大的氣,今日的確是我的不是。”
“坐都做了,還說什麼對錯。本宮早就說了,你若是做不來,本宮可以幫你,東宮衛懶散多年,早不成氣候了。那些人捧高踩低,自然不會輕易給你銀子。”
蘇鳳瑾垂下眼簾,點點頭,“今日微臣用季秋的隱私之事相要挾,不過留了一手,想必明日季秋就會上摺子請罪,陛下便會原諒殿下您的。”
“他本也不是因為這個生氣,是氣本宮太護著你。他不喜我這樣為一人頂撞他。”
“殿下……”蘇鳳瑾搖了搖嘴唇,伸手拉住他的衣角,“殿下,不用如此護著微臣,微臣到殿下身邊來,是想要輔佐殿下,想要扳倒永安王,而非尋求庇護。殿下乃一國儲副,做太子該做的事情就好。”
“那你呢?”
你來護我,誰來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