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戟沐浴更衣後先去了千盛殿和朝暉宮,請安謝恩之後才回東宮休息了一會兒。喜公公像是大喜過望,準備了好多東西等著索戟,可索戟沒心情吃,也沒心情看。
想著梁惠帝那句陰冷的話:以後看人準些,別由著性子覺得自己是遇到了知己!
嘲諷,又刺痛。
“崔朗儒來了沒有?”
“到了!”
隨後,崔朗儒進殿給索戟請安,“殿下在宗人府所中之毒可都好了?查出什麼人背後指使沒有?”
“這種事你來問本宮?”索戟不悅,從躺椅上坐起來,“難道不是你們查清楚了來告訴本宮結果嗎?更何況那福泉已死,線索就斷了,如何能知道是誰。不過,希望本宮死在宗人府的又不是一個兩個,本宮索性也就不在意了。”
崔朗儒聽了這話,不禁蹙眉,“殿下心中惱火,臣感同身受,只是眼下離洲尚都團之事不算完,還請殿下早作打算。”
“你來,就是跟本宮說這個的?”
“臣不知殿下的意思。”
“罷了,猜你也不會和本宮說實話。聽說陛下有貶斥你去嶺北的意思?情況如何了?”索戟知道梁惠帝一旦有這個想法,多半是等著機會,不會改變主意。
“沒怎麼提起,但卻將嶺北的情況全送來給臣看了。嶺北那邊不太平,又與漠北相連線,漠北雖不大和大梁通商,但嶺北不同。想必陛下是怕這條商路因為嶺北禍亂給斷了,所以才派臣去疏通。”
聞言,索戟不屑道:“你倒是把人人都想的這麼好,那漠北將軍是韋德臣,駐守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手段頗為狠厲,在漠北軍佔有一席之地。漠北與嶺北相連線,又是大梁和北邊的通商要塞,每年皮毛、茶葉生意數不勝數。”
“這裡頭若是韋德臣起了什麼心思,那銀子可不少賺。”
“想來韋德臣應該不會冒著漠北戰事的風險,再去嶺北貪圖銀子吧?這兵馬戰線一旦拉的太長,可就不好辦了。”崔朗儒遲疑道。
卻聽索戟嗤笑一聲,“他有什麼不會的?韋家還有不會、不能、不敢、不可之事嗎?他們佔盡天下的惡毒卑鄙,也佔盡了天下的榮華風光。漠北只要一天不開戰,韋德臣就一天沒有軍功,永安王在朝中說話就直不起腰來。可若是嶺北的商路斷了,又被韋德臣疏通了呢?”
崔朗儒和索戟對視一眼,瞭然其中關竅。可隨即卻又詫異,索戟在宗人府裡頭,是如何知道這些,想到這些呢?
而且還受了傷,昏睡了很久……
“你不用看本宮,本宮若真是因為在宗人府住幾天就被打倒了,什麼也不想,今日便也出不來。”索戟胸有成竹,習慣性的摸著袖子,卻發現那把摺扇不在,於是便又整理了下廣袖,這才放下手。
崔朗儒沉默一陣,語氣試探的說道:“殿下,衛率最近……”
“朗儒,外頭那片空地本宮去宗人府之前,讓他們種了菜。你去幫本宮看看,如今長的怎麼樣了?若是有雜草順便幫本宮除了吧。”索戟打斷他的話,人已經走到了窗前看過去,“若是有成熟的,你便拿回去再做一回‘月季郎君’。”
索戟站在殿內良久,看著崔朗儒在地裡左右看著,摘下一個個黃瓜、蔬菜,就好似喜歡的糕點被其他人一點一點掰走了似的……
這地,還是空著吧,空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