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花以待”乃是上次蘇鳳瑾東宮衛門前罰跪,永安王對她所說的話,拉攏之意十分明顯。蘇鳳瑾本想著將計就計,假意逢迎,讓永安王吃些苦頭,可不成想眼下出了這事兒,實在沒心情和他虛與委蛇。
永安王意味深長的說道:“或許本王能解決蘇公子的麻煩呢?”
他話說的漂亮乾脆,又早晚都躲不過他,蘇鳳瑾乾脆拍了下馬背直接跳上馬車。
索邑的眼底多了幾分驚豔,“蘇公子好身手,看來上次墜馬已經痊癒了。”
“前塵往事不必再提,王爺想要如何解決微臣的麻煩,又知微臣有什麼麻煩?”蘇鳳瑾盯著他,眼底冷漠。
“蘇公子可知本王為何不叫你衛率?因為本王知道早晚你會投靠本王。東宮式微不是一日兩日,他乃中宮嫡子,身份,背景,禮教,輿論都在他背後,可偏偏陛下不喜。蘇公子跟著東宮焉能有前路可言?”
蘇鳳瑾沉默不語,不知索邑究竟想說什麼。
“蘇公子,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既然東宮不能庇護你,蘇公子何不另擇他主?本王向來有愛才之心,絕不會虧待了蘇公子。若是蘇公子答應,如今陛下盯著蘇公子和東宮那流言蜚語的眼睛,也就能移開了。這豈不是兩全其美?”
蘇鳳瑾早知道他巧舌如簧,卻沒想到他將自己目前的處境分析的如此透徹。給自己解決麻煩的方式,就是擇他為主,的確是個好主意。
她面上淺笑著,”如此,那便多謝永安王庇護了。“
聞言,索邑勾起嘴角,一派俯視朝野之色。兩人分開,蘇鳳瑾思忖片刻,策馬回了蘇府。索邑此人多疑善變,他對自己雖然執著,但卻不相信。既然要投靠,必須要準備個投名狀。
“小姐,這是幹什麼呢?”巧煙給她撥了燭芯,鮮少見她奮筆疾書。
蘇鳳瑾沒回,將摺子寫好晾乾了,次日直接交了上去。果然,過了一日陛下便有傳召。她深吸了口氣,平復下心情。
梁惠帝瞟了眼跪在地上的蘇鳳瑾,問道:“這摺子是你上奏的?可還記得上頭寫的什麼,莫不是喝醉了酒吧?”
蘇鳳瑾叩首在地沒敢抬頭,“回稟陛下,微臣清楚的很,亦沒有醉酒,只是心中憤憤不平。”
“太子對你一向偏愛,可這次……”梁惠帝停頓一瞬,似是在觀察,“聽說他親手打了你?”
“太子殿下怪罪微臣,給微臣些教訓,是微臣的福氣。但微臣上奏之事關係到九大營的老兵,這些老兵無處安頓,也無以為家。聽到太子殿下要革除他們,在營中發生口角,傷了很多士兵。此事若是不能安頓好,營中必定寒心。”
“九大營是東宮衛,即便是寒心,與朕有什麼關係?”梁惠帝慧眼如炬的說道。
蘇鳳瑾咬牙,繼續道:“陛下,推己及人的道理誰都明白。若是太子殿下犯了這錯,陛下尚且不理會,那京城三大營,守衛在漠北、南齊、隆西的大軍又該如何想?梁軍十六部又當如何?他們會覺得自己誓死效忠的陛下,到底是不是一位心懷天下的明君!”
“放肆!”一旁的渠滿公公旋即怒斥道。
殿內靜得可怕,蘇鳳瑾維持著跪拜的姿勢,連手臂都酸了發顫的時候,梁惠帝才開了口。
“但願你說的都是你想的,這個太子衛率能為東宮衛說句公道話,也不枉他們跟了你一場。”
一聽此言,蘇鳳瑾心中稍微鬆了口氣,“微臣職責所在而已,不過還請陛下恩賞九大營,撫慰老兵之心。”
隨後,梁惠帝便將摺子扔下來,吩咐道:“就按你摺子上說的辦,朕會讓戶部撥一筆銀子給你,安頓老兵,撫慰將士。”
“謝陛……”
“不過太子無能,亦不能就此掀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