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此時,有無數蒙面黑衣人,踏巖而下,向他們殺來,觀之便是功夫高深。
人群越來越混亂,他們直朝那些兵士侍衛而來,個個不僅身手不凡,劍法更是陰狠,刀刀致命。
蘇流茵聞的馬車之外哀嚎遍起,一支帶血的利箭猝不及防地從她肩膀擦過,險些刺向沈青寧,幸虧被蘇流茵給抓住,她一臉臉嚴峻地看向沈青寧,“你好好的待在這裡,趴下身子,不要動,看好青楓和木兮?”
沈青寧搖了搖頭,緊緊地抓住她的手,道:“你一個弱女子,能夠做何事?好好的待在這裡!”
“你忘了,我有詭雲道!”蘇流茵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來,若是有人傷她的孩子,她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不行,不可用它!”沈青寧一臉恐慌,“你可知你孃親沈青蒔為何不能生育?她便是在一場大戰之中貿然用了它,幾乎是九死一生,而且自從用過它之後,她便也再無能力驅動她,身子更是不堪一擊!”
蘇流茵扳開她的手指,眼神堅決地說道:“若是我的孩子出了事,我活著又有什麼用,保護好我的孩子,我的母親!”
正說著,她已經翻身躍下馬車,被圍住的小道已是黑壓壓的一片。
四周不斷躥起新的火苗,被箭擊中的人們在地上打滾,火苗四下蔓延,越燒越旺,冬日的棉襖卻是容易起火的,耳畔只聽的苦喊聲四起。
蘇流茵一落地便踢到了腳邊的一具屍體,她向向左右望去,見著那侍衛的右臂上的衣服已經被火燒焦了,手臂上插著一支箭,鮮血汩汩流出,他忍住劇痛用不熟練的左手拼命地抵擋著還時不時飛出的火箭,面目猙獰,很快便倒下了,有有人撲上去。
而右邊的兵士已經是急紅了眼,大聲的吼叫著,卻被那箭一箭射在胸口,嘴角流出血來,健壯的身體便轟然倒地。
蘇流茵趕緊撿起腳邊的長劍,接替那兵士的位置。
半空之中可見段楚翊他們正在奮力抵擋著利箭。
隨著蒙面黑衣人不斷的湧入,箭越來越少,而兵士侍衛們已經是元氣大傷,還要拼命地抵擋著這些武功不俗的黑衣人。
忽然之間一陣鞭炮聲響起,四周出現了濃濃的白煙,伴著一陣陣嗆人的火藥味,
又有一撥黑衣人拉著長繩從崖上衝下來,他們大聲地呼喊著,似乎異常地興奮。
而此時那箭也放完了,蘇流茵暗暗猜想他們便是放箭之人。
段楚翊見著了蘇流茵,飛身落在她身邊,急道:“你出來幹什麼,趕緊躲回去!”
“我當然急了,要趕緊想法子走出去!”蘇流茵不待他答話,便又趕緊退到馬車旁邊去。
而終於,方才從崖上引繩而下的黑衣人也漸漸的湧了進來,而他們似乎是有針對性的,一衝下來便朝著府裡手無縛雞之力的下人們殺去。
一場混戰又開始展開了,他們有的人拿的是斧子,有的拿著的是砍刀,有的拿著的是鞭子,有的拿著的是巨錘,見著人便是殺。
他們便不講究什麼戰術,卻是有一股狠勁,卻是和方才那撥黑子人有所不同。
咆哮、吶喊聲四起,還有少女和年老的婦女的哭聲、小孩子的叫喊聲合在在一起,更要命的是那混亂的人群裡竟然還有笑聲,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似乎他們見著鮮血和骨肉分離的場面會抑制不住地興奮。
蘇流茵只覺得心裡一陣揪心的疼痛,若是連孩子都不肯放過,他們是如何十惡不赦之人。
“小姐,我等先開出一條血路來,你們帶著孩子趕緊逃,這馬匹已經過不去了,這裡的殺手太多了,我見著定是兩隊人馬,等我等殺出一條血路便送你們過去,會讓一些侍衛護送你們,只記住千萬不要停,一定要逃出去!”
只見這被圍的的水洩不通的小道,車軸被劈成了兩端,被砍斷了後腿的馬跪倒在地嘶鳴著,還有急的亂躥的馬被繩索亂纏著,而那些兵士侍衛和下人們死的死傷的傷,刀光劍影,慘痛的哭聲駭的人心淒涼一片。
蘇流茵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張管家,他被一個人打得癱軟在地,臉上頭上都淌著血,胸口又被一個巨錘子一擊,他捲縮著身子一個勁地捂著胸口艱難地咳嗽。
而他那個一無是處的兒子卻跪倒在地,一個勁兒地拉著他的手,哭喊著:“爹啊……您不能死啊!”
那巨錘又朝著他的腦袋而來,不知那張管家何處來的這樣的力氣,將他的兒子猛然推開,任那巨錘落在他的臉上。
他這樣盯著自己的兒子,落下了最後一口氣……
府裡的下人們帶來的包袱也被踢得東一個西一個,包裡裝的是他們的的一切家當,亦是他們跟著王爺去西北的一片真心。
這片真心,就這樣被那些心狠手辣之人,毫無人性地打爛在地,碎成渣子。
而此時有一個又高又壯,滿面橫肉的男人正拖著一把巨大砍刀向一個孩子走去,刀身在地上不斷擦出火花來,那小孩兒已經嚇得癱倒在地,望著前去不能,後去不得,他已經哭不出來,如同一隻待人宰割的小綿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