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總管怎會知道!”段楚翊冰寒的眸子裡假意一絲驚訝。
“這都要感謝皇上時時刻刻惦記著咱們這些臣子呢!聽聞世子遭了人暗算,皇上可是在今兒這聖節尋著趕著為世子捉拿刺客!”魏忠賢說著清了清嗓子聲音也不算尖細,說起話來竟令人有幾分舒適,在說聖上時,表面的恭敬卻是做足了,眼神的奸詐卻是躲不過明眼人,想必這便是其深受這皇上寵愛的緣由之一吧。
魏忠賢面容白淨,長相陰鬱,一副三角眼吊梢眉眼神很是奸詐,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個太監,魏忠賢少時家窮,混跡於街市,卻是聰明無比,還懂得騎馬射箭,迷戀賭博美色,後自宮入宮,卻是善於巴結,好服侍皇長孫的公於心計的一位大大的太監總管。
此番言論,不僅將皇上捧上了天,先不論是不是他派的刺客,還能悄無聲息地把監視段楚翊的鍋推到皇上的身上,這錦衣衛可是個個身材魁梧,容貌俊俏,在外面的行走中可是處處顯露自信,分不同官級,其中的成員還有人精通多國語言,上至朝廷大臣權貴隱私,下至百姓飯後茶談,錦衣衛無所不知,更是無處不在。
段楚翊拱手行禮道:“謝皇上垂愛,臣受之有愧!”抬眸望去所謂的皇上已經支著手進入了夢鄉,他也假裝未看見並不理會,正身而立,身如玉樹。
蘇流茵對此皇上也是詫異不已,想來這歷史上的千古昏君便是此做派吧!這段楚翊好歹也是其兄弟的兒子,遭人暗殺卻是絲毫不上心。一想更是不對了,這皇上的姓怎會與段楚翊不同?
“世子為人正派,在朝中也未有結怨,聽聞世子妃和曹舉大人的侄兒發生過沖突,其已被世子的舅父曹大人收監了,可是這奸人要報復於世子您哪!”魏忠賢挺直了腰桿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好像說的還挺有理有據。
蘇流茵聽了一驚,腦子裡又回想起那日船上的雨夜的血雨腥風來,那兇狠毒辣的殺手,個個都是身手不凡,行船上屍體堆積,自己遭人暗算落入水中的情形已然模糊了,醒來之時只聽得自己是被一個惡霸打了,其實是自己用雞腿砸了他在先,難道是自己連累了船中那麼多人的性命?
“不知,現場並無留下相關線索,還得多虧了舅父謹慎,安排了大量的侍衛拼死相護,這才得以脫逃惡人之手!”段楚翊儘管略有疑惑,也並無表露那曹舉曾入宮尋過這魏賊,看來這魏賊是想拿其開刀去對付東林黨人,只是這群盲目計程車大夫之間也有善類!
這段楚翊為何說慌,明明這曹大人並未帶大量侍衛,說來這武功最好的便是這廝,能夠在千鈞一髮之時飛身救下她,速度武力皆是驚人。
“段世子請看!”魏忠賢從懷裡掏出一塊上面屬有“令”字的藍旗圓牌來!眾人眼裡一驚,鄭妃斜著眼看向在御座之上的皇上。
魏忠賢一言大段蘇流茵的思維,不禁暗罵自己這個笨腦瓜,明明這是千古歷史上的大奸臣,怎麼能夠輕易地相信他說的話。
“魏公公,這又是何物?”朱澄一臉沒好氣地問道,暗暗地想著這個奸詐狡猾的老太監不知道又要做何么蛾子。這老太監可不簡單,在她很小的時候便已親身嚐到!性好猜疑殘忍又無比陰毒,好阿諛奉承,若是其在父皇面前說的一言半語便可左右父後宮嬪妃的榮譽恩寵,甚至是皇家子孫都對其有所巴結忌憚!
奈何父皇卻是極其寵幸他,他出任司禮秉筆太監,用司禮監王體乾和李永貞、石元雅、塗文輔等人為羽翼,排除異己,專斷國政,被稱為“九千九百歲”,以致朝堂之上“只知有忠賢,而不知有皇上”!宮中之人卻是個個不敢忤逆他,將父皇的顏面擱置何處?其對食客氏更是淫毒兇狠,不過區區農婦,卻也是深得父皇信任!施計讓皇后張氏墮了胎,陰殺有孕的裕妃張氏有身孕,革除成妃李氏的封號,沈貴妃也被其害的終身不孕,宮廷嬪妃莫不遭此毒手,也幸得母妃也是強硬的,才能保全!客氏之陰毒禍亂後宮,使父皇缺乏子嗣,這魏賊又攛掇立那個草包為太子,一天不過只知驕奢淫逸,又何以立國?
朱澄自小與皇上親近,閒暇之餘皇上便會教她一些治國道理,儒家學義,其見地自然也是不同於俗人。
“公主您看這便是官旗牌,即王命旗牌可頒發給總督、巡撫或欽差大臣,作為具有便宜行事特權的標誌,還可號令一部分地方錦衣衛!”魏忠賢掂量著手中的官牌一臉正經地解答道,又回過身子問道:“不知世子可知那刺客武功來路?這官牌便是在曹大人的官船裡發現的!”
“魏總官,你是在說何物,且快拿來與朕瞧一瞧!”不知何時醒來的皇上一臉嚴肅地說道。
那魏忠賢垂著背恭敬地將官牌遞至御座之前,又拱著手退了下來。
朱澄自是看不慣他這副阿諛奉承的模樣,索性扭過了頭去, 一旁的鄭妃攥過她的手小聲說道:“澄兒,別鬧!”
“這正是朕賜給曹舉的官牌!朕命他做欽差大臣前往姑蘇,怎會在魏總官這裡?”皇上拿著那塊旗官牌一臉疑惑地問道。
“皇上,這今兒來的人來報是從曹有光大人的官船上搜到的!”魏忠賢輕言細語地說道,竟無尖細的太監之音,反而是像是一副好耐性的規勸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