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詢站在門口,覺得這樣的事情讓別人看到對蕭家的名聲不利,於是趕緊關上了病房的門,又拉上了門簾,把病房隔離成了一個獨立的世界。
藍千銘看見夏語晴和蕭文舒蘭誰也不讓誰的場面,猜想那份檔案上的肯定不是什麼小事,便走到藍千雅面前,小聲的問道:“千雅,那份協議上面寫了什麼?”
“我……我不知道……”藍千雅低著頭,不敢看藍千銘。
雖然她說不知道,可是藍千銘對她太瞭解了,她這個樣子,哪裡像是不知道?
只是,藍千銘還想再追問什麼的時候,就看見蕭亦軒的手指動了動,便喊了一聲:“亦軒,你醒了?”
被藍千銘這麼一喊,病房裡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蕭亦軒的身上,而蕭文舒蘭也把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一些,誰知就是這麼一加,居然把夏語晴手裡的協議給撕開了,她也因為重心不穩,一下子摔倒在了蕭亦軒的病床上,手裡的半截協議剛好遞在蕭亦軒的眼前。
看見蕭文舒蘭摔倒了,藍千雅大吃一驚,喊了一聲“伯母”,然後趕緊繞過去,把蕭文舒蘭扶了起來。
床上,蕭亦軒已經睜開了眼睛。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一直都在昏睡,頭上又受了傷,現在頭還疼得緊,可是他的大腦裡卻一直在回想著剛才看到的那四個字。
“離婚協議?”蕭亦軒眉頭皺成了一團,有些費勁的把病房裡所有的人都掃視了一圈,最後才把目光落在了夏語晴的身上,嗓音有些沙啞的問道:“你要……離婚?”
她一直在跟自己說離婚的事,以前還只是說時間到了就會離婚了,怎麼了,難道現在連那幾個月的時間都等不及了?
夏語晴本來是怕蕭亦軒這樣躺著不舒服,想去把他扶起來的,可是人還沒走到病床前,卻正好聽見了蕭亦軒的話,他問自己:“你要離婚?”
一瞬間,夏語晴的渾身都跟僵住了一般,待在原地一動不動。
對啊,自己怎麼忘了,他心裡住著的人一直都是藍千雅,根本不是自己,所以,他應該是巴不得早點跟自己離婚才對的吧?所以,他才會一醒來就問起離婚的事吧?
早知道這樣的話,剛才就不該跟蕭文舒蘭爭什麼,直接把離婚協議簽了多好?也免得現在在這兒自取其辱。
然而,藍千銘和楊詢聽見蕭亦軒的話,卻都是一頭霧水。
藍千銘就在蕭亦軒的病床旁邊,所以儘管蕭亦軒聲音很虛弱,但是他卻聽了個完全,淡淡一笑道:“你說什麼呢?離什麼婚?我可是聽說語晴給你燉了一個晚上的雞湯呢,要是真想跟你離婚,誰還稀得這麼管你?”
說過了玩笑話,藍千銘微微彎了彎腰,俯身看著蕭亦軒道:“要不要坐起來?”
蕭亦軒點了點頭,接著藍千銘果然就幫他把床調高了一些。
他身上好幾處地方都特別疼,不能亂動,但是坐起來以後確實要比剛才那麼躺著舒服多了。
聽藍千銘說了夏語晴為自己煲湯的事,又看到床頭櫃上的確放了自家的保溫盅,蕭亦軒心裡有些柔軟,但是很快又覺得不對了。
如果不是夏語晴立刻就要跟自己離婚,那剛才自己看到的那份離婚協議又是怎麼回事?
快速轉動大腦,蕭亦軒的目光很快落在了一旁的蕭文舒蘭身上。
蕭文舒蘭手裡緊緊的拽著半截協議,看見蕭亦軒正看著自己,立刻知道這件事情自己瞞不住了。
畢竟,她這個兒子有多聰明,她不是不知道。
“是我讓她籤的離婚協議。”蕭文舒蘭理直氣壯的道:“這個女人跟別的男人不清不楚,昨天晚上又差點害死你,怎麼能讓她繼續留在你的身邊?”
“昨天晚上?”蕭亦軒重複了一遍這四個字,很快又看向了夏語晴,淡淡的道:“是我自己開車不小心,跟她沒關係。”
聽見這話,夏語晴的心裡一顫。
藍千雅明明說他是看見自己和向南在一起,所以才會情緒失控的,可是他現在卻說跟自己沒關係?他這麼做,是想維護自己嗎?
不等夏語晴說話,蕭文舒蘭又道:“怎麼可能跟她沒關係?如果不是她跟那個向南大晚上的還跑到遊樂場去玩那些小男孩小女孩的把戲,那你……”
話沒說完,蕭文舒蘭就感覺身邊的藍千雅一直在拉扯著自己的衣服,抓住藍千雅的手不解的問:“千雅,你怎麼了?你是不是怕了那個女人?我告訴你,有伯母在,你什麼都別怕!”
一邊說著話,蕭文舒蘭還一邊看了夏語晴一眼,那模樣,彷彿藍千雅這個靠山她是當定了。
然而,也正因為她的視線都集中在夏語晴的臉上,所以也就沒有看見藍千雅有些蒼白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