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於曼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低聲的笑了起來，只是那低低的笑容裡，有著一抹難以讓人察覺的卑微和無奈。
“你故意讓我和向總接觸，就是希望我能夠把你轉移向總的注意力，我當初居然還以為你是真的想幫我，可是結果呢？結果你不過是把我當成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罷了……”
“我沒有利用你！”夏語晴打斷於曼的話，有些艱難的道：“當初在安排那件事情的時候，我是跟你說過的，你也同意了，所以我才會那麼做，我不是……”
“那又怎麼樣？”於曼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似的，大聲的打斷了夏語晴的話：“不管你當初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我還不是成了整個公司的笑話？所有人都在背後罵我，說我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說我傻乎乎的被你利用而不自知……”
停頓了片刻，於曼又道：“夏語晴，不管你當初是怎麼想的，結果，事情還是發展成了這個樣子！”
聽著於曼話裡濃濃的恨意，夏語晴的手握成了拳頭，但是因為她現在沒有力氣，拳頭很快又鬆開了。
她沒有想到，當初她好心好意想要幫於曼和向南之間搭橋，結果卻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她承認，當初想是想讓於曼跟向南在一起，但是這是因為於曼也喜歡向南，所以想幫這個忙而已，可是沒想到，在於曼看來，她居然是這樣的人。
“有你在，阿May和向總都看不見我，在其他人眼睛裡看來，我也只不過是在一直抱你的大腿而已。夏語晴，我受夠了那種被人指指點點的生活，你知道嗎？你知道那種被人戳脊梁骨的日子有多痛苦嗎？”於曼說著，眼中已經隱隱出現了一層水霧。
看著面前的於曼，夏語晴的心裡突然覺得，於曼真是可憐。
於曼說的那種生活，她不是沒有過過，而且她受到的議論和指指點點，比她無意之間帶給於曼的還要多很多。
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報復誰，除非是別人真的已經威脅到了她的存在，否則她絕對不會真的對誰下手。
然而，於曼呢？
在那種生活裡，於曼就漸漸的迷失了嗎？
按捺住自己心底想要質問於曼的慾望，夏語晴問：“所以，你才會故意從我這兒偷走設計圖，加以修改之後再提供給恆麗雅？”
聽見夏語晴的話，於曼不僅沒有出現半點兒慌張，反而是露出了一抹果然如此的笑容：“你果然知道了？讓我想想，我到底是哪裡出的破綻？”
摸著下巴認真思索了好一會兒，於曼才問：“當初你從公司離開的時候，應該不知道那件事是我做的吧？應該是後來才知道的吧？”
“不錯，我是後來才知道的。”事到如今，夏語晴也覺得沒有必要再跟於曼隱瞞什麼了：“還記得我住院的時候，你帶著自己畫的設計圖來醫院看我嗎？我當時在你的設計圖上看到了一個圖案，跟恆麗雅釋出的設計上有一個圖案一模一樣。”
因為身體有些無力，所以夏語晴說話顯得特別吃力，停住片刻，緩了一會兒之後，夏語晴才繼續開了口：“那不是什麼固有的圖案，而是全憑想象畫出來的，所以我想，故意把設計圖洩露出去的人，應該是你。”
“對啊，是我！”見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已經被夏語晴戳穿，於曼也就不像再掩飾什麼了，很快就承認了自己做的事：“那個時候你協助阿May在忙那個設計，我趁著你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拿了你的設計臨摹了一份，並且做了一點小小的修改，然後就給了恆麗雅的人。不過，我那麼做也是為了向總！夏語晴，你進公司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可是你給向總惹了多大的麻煩？向總因為你，受到公司上下那麼多人的非議，可是你呢？你不僅不接受他的感情，還想著侮辱他的感情！你也不想想，就憑你這樣的人，你配讓向總喜歡你嗎？”
夏語晴看著面前因為憤恨恨不得把自己的骨頭渣子都嚼碎的於曼，突然唇角上揚，笑了起來。
沒想到夏語晴在這種情況下還笑得出來，於曼眉毛一橫，衝著夏語晴喊道：“你笑什麼？”
“我笑你啊，笑你這麼可憐！”夏語晴眯了眯眼睛，收住笑意，看著於曼繼續道：“於曼，你說你是為了向南，可是你別忘了，你當初陷害我的時候，給向南造成了多大的困擾！”
略加停頓，夏語晴又繼續道：“你因為恨我，所以陷害我，但是卻導致向南跟全公司的高層都站在了對立面，可是你卻還把所有的罪過都歸到我身上？如果不是你的話，向南怎麼會……”
“那都是因為你不肯辭職！”於曼打斷夏語晴的話，咬牙切齒的道：“如果當初你肯聽我的，在事發之後就辭職的話，向總也不會為了你把事情鬧得那麼大！一切都是因為你！夏語晴，你那個時候不是想證明自己不是洩密的人嗎？可是最後又怎麼樣呢？後來，你還不是從公司辭職了？”
看著面前的於曼，夏語晴沒有再說話，而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原來，以前她根本不認識於曼，真正的於曼，根本就是一個瘋子。
又或者，其實自己剛剛認識於曼的時候，於曼還是好好的，只是後來才變成這樣一個瘋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