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孫嫻的丫鬟竹青已經尋了藥箱出來。因外頭雪還沒停,她又尋了孫嫻的披風出來。
“走吧,別讓哥哥等急了。”見文兒神情恍惚、眼裡含淚,孫嫻很是擔心書兒那邊,讓竹青提了藥箱,道。
“姑娘,大爺說,最好請姑娘一個人過去。”文兒見狀,忙道。
孫嫻聞言,狐疑地看了文兒一眼,見她滿眼焦急、懇求不似作偽,點了點頭。
文兒擔心孫禮那邊,也不耽擱,從竹青手中接過藥箱,急匆匆在前面帶路。
外面因下雪的緣故,道路溼滑,她情急之下,險些摔倒。
還是孫嫻在後頭扶了她一把,才使得她站住。
“謝過姑娘……”文兒沒有止步,只側過身哽咽著謝過孫嫻。她既擔心孫禮,又感懷自身,越想越是絕望,眼淚已經簌簌落下。
孫嫻見她如此失態,心中越發擔心,想著那書兒怕是傷了厲害,要不然不會是的文兒驚恐如此。
兩個院子相隔不遠,一會兒功夫,兩人就拐進孫禮院子,進了孫禮屋子。
孫禮已經躺在炕上,炕邊溼溼噠噠的,都是半乾涸的血液。
“哥哥……”孫嫻的聲音發抖,飛奔兩步近前。
看著哥哥雙眼緊閉,面色青白,殷紅一片的炕氈,孫嫻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孫禮聽到聲音,慢慢地睜開眼睛:“勞煩妹妹了……”
孫嫻渾身戰慄,一時還醒不過神來,還是文兒拉了她的袖子,道:“姑娘,少爺傷了右臂,需要包紮……”
孫嫻使勁點點頭,卻是身子戰慄的厲害,連手指都動不了。還是文兒開啟藥箱,取出素絹,又尋了止血的藥,強作鎮定地給孫禮右臂流血處包上。
這會兒功夫,孫嫻已經醒過神來,流淚道:“哥哥,可是被人欺負了?還是先請了大夫,等祖父落衙回來,再請祖父大人給哥哥做主。”
孫禮已經坐起身,看著妹子道:“妹妹,你要記得,天下男人,好色無恥、寡恩薄倖者眾……要是祖父挑花眼,讓妹妹遇到這樣的男人,切莫像母親那樣忍著,直接合離便是,哥哥養你一輩子……絕不讓你受半點委屈……”
因擔心兄長傷勢,孫嫻也顧不得害羞,道:“平白說這個作甚?哥哥還是先想想請大夫之事,要是平外傷還好,要是骨科還得請正經大夫,可不敢耽擱……”
孫禮苦笑道:“我知道,只是不好驚動母親,我一會兒避出去幾曰,到時再請大夫瞧。”
孫嫻只當哥哥在外與人打架,怕祖父嚴厲,才瞞下此事,雖是擔憂,仍是點了點頭。
孫禮看著已經亭亭玉立的胞妹,輕聲道:“父親無恥敗德,母親怯懦糊塗,妹妹與我是父母骨血,要時時記得提醒自己,莫要承繼父母身上缺失之處,失了德行,成為世人輕蔑嘲笑之人。”
對於自家父母的德行,孫嫻自是心知,卻沒想到兄長會述之於口,還是正經八百地告誡。
她只覺得心裡惶惶的,像是哪裡不對,惴惴道:“哥哥……”
*大興,驛站。
因雪勢漸大,下午眾人便在官驛歇下。新任的直隸總督出京,驛丞自是使出十二分的心思巴結,殺了兩隻羊,給預備了熱氣騰騰的羊肉火鍋。
曹顒想著兒子與李誠,便使人叫他們兩個過來同自己用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