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三年五十兩?”十六阿哥帶著幾分詫異,指了指地上跪著的元威兄弟:“這大的園子,三年才五十兩,你們,你們……”
十六阿哥站起身來,對那幾個婦人道:“就算是尋常百姓家的宅子,也沒有租的這麼便宜的。好啊,你們仗著在市井多混幾年,來糊弄爺的侄兒們,是不是?”說到這裡,對齊敏道:“都給爺拿了,先打幾十板子,讓這幾個刁婦開開眼。這宗室的爺們,是她們能夠糊弄的?”
齊敏應了一聲,就要拿人。
那幾個婦人已經唬得不行,求饒道:“奴家錯了,不是有心糊弄,實是熱河房租低廉,價格不高的緣故。”
十六阿哥眼睛一瞪,道:“還敢頂嘴?爺說糊弄了,就糊弄了。這麼大的宅子,一年五十兩銀子都租不到,更不要說三年五十兩,看來這板子要翻番才行。”說著,又催齊敏拿人。
有個機靈的,已經聽出十六阿哥弦外之音,忙道:“是奴家們不是,壓低了房價,爺說的對,這樣的宅子,一年五十兩才不虧心。不對,不對,要一年六……七十兩才妥當……”說到最後,已經是一聲慘叫,原來已經被兩個兵丁給架了胳膊。
十六阿哥聽了,臉上這才有了點笑模樣,點了點頭,示意齊敏放人。
他瞧了瞧外頭,對曹顒道:“走吧,耽擱這麼久,剩下的幾家得快點了。”說著,帶著眾人出來。
元威跪在地上,還有些稀裡糊塗;元智看著十六阿哥的背影,喃喃道:“十六叔……”
從圖壽家出來,十六阿哥看了曹顒一眼,道:“孚若,你在這邊的差事,要幹到什麼時候?”
“四月中旬完工,不過瞧著日子,聖駕也將到了,若是沒事,我還在這邊吧。”曹顒想著方才的元威兄弟,道:“
十六爺是想幫他們兄弟兩個尋個差事?”
十六阿哥點點頭,道:“雖說他們兄弟前些年有些混點兒,也沒做什麼大惡之事。如今這模樣,實是慘了點。”
“這邊的差事,多是內務府的營生。他們兄弟兩個貿然進來,未必有什麼好果子吃。雖說小公爺,但是還有奴大欺主這句話。”曹顒思量了一回,說道:“治標不治本,還是宗人府那邊打個招呼,使得兄弟兩個不拘什麼,封個爵位,生計就有靠了。”
“宗人府啊?”十六阿哥敲敲額頭,道:“看看雅爾江阿今年隨扈(獨家)不隨扈吧!要是他來了,就同他說說。”
說話間,到了鄂飛家的園子,
聽說十六阿哥親至,這邊的管家迎了出來。曹顒一看,是個熟人,是早先京城國公府的大管家。
他也認出曹顒來,給十六阿哥請安後,又給曹顒見禮。
曹顒忙伸手扶住,問道:“大管家怎麼到了熱河?”
大管家面上露了幾分尷尬,低聲道:“自打國公爺出殯後,小的就到了這邊。”說到這裡,岔開話到:“聽說曹爺到了熱河,小的本想過去請安,又怕曹爺公務繁忙。不曉得今兒,曹爺同十六爺這是……”
一朝天子一朝臣,在一個府裡,也有些這個意思。
曹顒見他不願提舊事,便也閉口不提,說明了來意。
大管家倒是沒有囉嗦,直接叫了兩人帶著兵丁去搜各處院子去了。
十六阿哥見是曹顒的熟人,說話間也客氣許多。
這邊沒有什麼異常,十六阿哥交代了兩句,不外乎每次查查園子,省得混進宵小什麼的,若有異常,往內務府衙門或者行宮總管衙門報稟。
到了阿靈阿家的別院,就沒有前兩家那麼順利了。
雖說這邊的國公府邸,是勳爵,不是宗室爵位,但是掄起尊貴來,絲毫不亞於那兩家。
這不僅是十阿哥的舅家,還是孝昭皇后的孃家。
開國五大臣的嫡支,當朝後族,管家也比先前的那兩家硬氣不少。
“十六爺,您這不是叫小的為難麼?我們爺如今就在御前當差,我們還不曉得規矩?就算有匪人在附近出沒,還能進我們這院子不成?”那管事打著太極,絲毫沒有讓人去搜的意思。
十六阿哥顧及十阿哥的面子,原還有幾分客氣,見了這管事這個模樣,不由得有些火起,冷笑道:“廢什麼話,感情當爺說話是放屁不成?”
那管事的見十六阿哥著惱,也不敢太強硬,俯身道:“不是奴才不曉事,只是這邊的護院六十多個,每日裡巡邏不已,萬不會出了紕漏,還請十六爺放心。”說著,叫人抬了托盤過來,上面覆著紅布,躬身道:“曉得十六爺當差辛苦,這是奴才們的孝敬。十六爺自不缺這幾個,留著賞人就是。”
說著,他已經(獨家)將那紅布掀開一角,露出裡面黃澄澄的金餅子來。一邊掀著,一邊望向十六阿哥,眼裡帶了幾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