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並不沒有直接審閱筆記本的內容,而是先行觀察了筆記本的厚度和結構。
在母親那寫滿了內容的數十頁與後面空白頁的位置,在釦環的連結處殘留著一些紙屑,這令筆記本的厚度出現了不明顯的異常!
這代表著在筆記本進行歸還之前曾經被人撕下了幾頁,那幾頁的內容先不談是關於些什麼,但這肯定代表著那幾頁的內容與母親的死都著必要的關聯且非常的重要。
在發現了人為的破壞後,菲利普更確信了母親的死必有蹊蹺之處。
菲利普拿出了筆在自己準備的筆記本上快速的抄錄著,在抄錄完成後便將一切復原為原樣,放回了原來的位置。雖然樓下醉酒的普文特仍然在呼呼大睡,菲利普還是謹慎的拿著剛抄錄的筆記本回到了自己房間,並關上了門。
菲利普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細細的翻閱抄錄下來的內容,前面幾頁裡有著一些線人的訊息,有些是來自市井的流氓,有些是菜場裡的賣菜大媽,有些是常駐咖啡館裡的訊息販子。
其中一個引起了菲利普的注意,母親在這人的身份備註旁打了一個星號,這個星號是母親日常習慣用作標記特別關注的意思。
馬克威勒.梅亞基利,常駐布萊克咖啡館,習慣性頭戴八角鴨舌帽,訊息販子,雖然收費略高,但訊息可信度極高。
就在菲利普準備翻頁的時候,樓下傳來了一聲撲通一聲,然後傳來了普文特的聲音,
“哎喲我的老腰,疼死我了。”
菲利普聞聲就將筆記本藏到了枕頭底下,然後便下樓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普文特,顯然這是在沙發上翻身摔下來了。
“愚蠢的老爹啊,睡個覺還能鬧點事出來”,菲利普哭笑不得的想著,便去拿了些藥油為普文特塗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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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德考在忙碌中完成了一天的工作,拖著疲勞的身軀慢慢地走在了回家的那條石板路上,雖然疲累,但仍保持著紳士般的氣質走著,他可是烏姆爾市數一數二的婦產科醫生。
高強度的工作讓尤德考先前一直處於精神極度集中的狀態,所以他並沒有想起女護士們的碎語。
獨自走在街上,街燈映照著尤德考,那一道長長的影子是那麼的落魄和孤單,街上的灰塵被蕭瑟的風吹起。雖然辛苦的勞動帶來了不少額外的收益,但此時的尤德考醫生只想早點回家躺在那張舒服的床上入眠。
他站在門前,掏出了鑰匙正準備開門,門卻從裡面被開啟了。
那光頭且身材高大的艾森出現在眼前,他顯然對尤德考的出現感到了一絲驚訝,並說道,
“您好,尤德考先生,我是來送豬肉的,正準備走。”
尤德考思考了一下,並錯開了身讓路,說道,“謝謝你,艾森先生。”
尤德考並沒有直接揭穿兩人的姦情,而是選擇了讓步。他沒有任何的力量去阻止,去挽回,去改變這一切。
“可惡的艾森,該死的薩利塔!”尤德考怨恨著這兩人的苟且之事。
尤德考無視了前來問好的薩莉塔,走到了陽臺上並點燃了一根菸,默默地抽著。很快一根菸就抽完了,但尤德考仍然麻木的吸著,指間傳來了一絲高熱打斷了尤德考放空了的思緒。
他將這菸頭按在牆上掐滅,並丟進了一旁的菸灰缸裡。
“我活著的意義是什麼?就是受氣嗎?”這是尤德考對自己內心的責問。
尤德考看著家中書架上的聖光經,輕蔑的笑了。
“很快,我將背信於你,你高高在上,卻不理會世人的痛苦,只懂得單方面的獲取世人對你的信仰,可恥。”
他面臨瞭如今這麼多的挫折,心中的燭光已經逐漸暗淡,腦海中的那段記憶再次浮現。
他想起了那一本黃衣之王的劇本,那一位慷慨的神明。
他這一次決定了捨棄原來的信仰,全身心的去信奉黃衣,他心想道,
“既然上帝不再眷顧我,讓我在這可悲人世間受盡折磨,我便投入黃衣之王的懷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