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衡抬了抬眼皮，道：“你先坐下歇會兒，等周圍靜悄悄了，螢火蟲才會出來。”
緒之瀾撇了撇嘴，躺下來才發現，聞到的是青草和著泥土香，聽到的是吱吱蟲鳴，抬眼即是滿天繁星，也怪不得木衡如此享受。
“好舒服啊！”這比在王宮待著有意思的多。
木衡用餘光看了一眼緒之瀾，笑了笑，道：“我從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活潑。”
“你從前又不認識我，當然不知道我活潑了。”緒之瀾翻了個白眼。
“你怎麼知道我從前不認識你，你不是失憶了嗎？”木衡側頭看向緒之瀾。
緒之瀾怔了怔，想起今天發生的種種，她並沒有告訴木衡她是公主，偌大的燕京，木衡卻能找到王宮裡去，除非他們以前就認識。
緒之瀾問：“我們以前認得？”
“何止認得，我們從前是最親密的人啊，蘇蘇。”木衡嘴角的笑收了起來。
忽然間的嚴肅讓緒之瀾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緒之瀾怎麼會不明白“最親密的人”指得是什麼，可是她全然不記得了。
“你在騙我。”
“我沒騙你，我知道你叫緒之瀾。”
緒之瀾看著木衡，幽幽月光照得木衡很白，腦子裡忽然浮現一白衣少年的背影，藤蘿墜墜，少年很是憂傷。
——你是不是宮裡的小內侍啊？
——好可憐，我聽說宮裡的內侍都吃不飽的。
……
一瞬間，緒之瀾只覺自己的腦袋裡有一萬種東西在咬噬，撕扯，就快要炸裂。
“疼……”
“蘇蘇，沒事吧！？”木衡坐起來扶住蜷曲成一團的緒之瀾，“別想了，深呼吸，放鬆。”
緒之瀾隨木衡說的慢慢放鬆下來，大約半刻，腦袋裡緊繃的那根弦才鬆下來。
“你想起什麼了嗎？”木衡注意著緒之瀾的神情。
緒之瀾神情淡漠的搖了搖頭：“不太清晰，模模糊糊斷斷續續，但是那些碎片裡是有一個白衣少年的，他好像生病了，好像很難過……嘶……”
緒之瀾還想繼續回想，腦袋卻又疼起來了。
“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許多事忘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木衡鬆了口氣。
緒之瀾一點頭，話是那樣說，可誰想做一個沒有從前的人呢？
“你既然說你認得我，關係還很好，那你要同我說說我們以前的事，不然你就是在騙我。”緒之瀾揉捏著太陽穴。
木衡雙眼含笑地看著緒之瀾，道：“我們初識是在很久以前了，那時的我並不得家裡人喜歡，像端午節那種閤家團聚的日子，我總是被疏漏的那一個，”
木衡頓了一下，“那天我病了，獨自在一處，你是第一個問我為什麼不吃粽子的人，也是你為我叫了太醫。所以，謝謝你。”
緒之瀾眼睛睜得大大的，雖然木衡說的這些緒之瀾一點都不記得，但感動是來自心臟的記憶。
翌日。
緒之瀾醒來時已時正午時分，小娥也不在玉樓，肚子有些餓的緒之瀾只好簡單洗漱一把後找些糕點墊肚子。
吃完糕點正是日頭毒辣之時，火辣辣的日頭一下就打消了緒之瀾想出門的念頭。
“小娥呢？”緒之瀾問一個正在打掃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