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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且自逍遙沒誰管

風逸稍一借力,後發先至,抓住阿紫,兩人彷彿兩頭大鳥般落向屋頂,這時就見人影晃動,屋頂周圍多了很多人,其中竟然有才分手不久的大理四衛,還有幾個不認識,正是適才在店外交頭接耳之人。**阿紫本就膽大包天,此時神功在身,越發神氣,巴不得動手,雙掌一抬,就要擊出,好再次跑路,卻聽身後傳來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阿紫,你不要娘了嘛?”**阿紫身子一顫,突然收掌:“娘啊!”轉身笑道:“你有我爹就夠了,哪裡需要我啊!”**風逸哪裡不知道,果然是丈母孃到了。便循聲看去,只見她容顏秀麗,約莫三十來歲,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晶光燦爛,閃爍如星,流波轉盼,靈活之極,似乎單是一雙眼睛便能說話一般,一身勁裝結束,愈發透出成熟女人的魅力。**而且她說話清脆中帶著嬌媚,就像二十歲的姑娘一樣,從眼睛到聲音,阿朱阿紫就是遺傳了母親的優點。**阮星竹見阿紫止步,十分歡喜,說道:“你這般在江湖上亂跑,可叫爹孃擔心死了……”回望中年人,卻見他濃眉顫抖,臉色漲紫,似在竭力剋制什麼。**阮星竹忍不住伸手去扶,不料中年人一揮袖,將她拂開,阮星竹氣急,正想責怪,忽聽中年人抱拳道:“在下段正淳,久仰風大俠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聲音清朗洪勁,然而風逸卻聽出他中氣不足,這是故作堅強。**段正淳乃是大理國皇太弟,他年輕時遊歷中原,風流自賞,不免到處留情。**其實富貴人家三妻四妾本屬常事,段正淳以皇子之尊,多蓄內寵原亦尋常。**只是他段家出自中原武林世家,雖在大理稱帝,一切起居飲食,始終遵從祖訓,不敢忘本而過份豪奢。**段正淳的元配夫人刀白鳳,是雲南擺夷大酋長的女兒,段家與之結親,原有籠絡擺夷、以固皇位之意。其時雲南漢人為數不多,若不得擺夷人擁戴,段氏這皇位就說什麼也坐不穩。**擺夷人自來一夫一妻,刀白鳳更自幼尊貴,便也不許段正淳娶二房,為了他不絕的拈惹草,竟致憤而出家,做了道姑。**段正淳和木婉清之母秦紅、鍾萬仇之妻甘寶寶、阿紫的母親阮星竹這些女子,當年各有一段情史。**段正淳早聽風逸之名,自家仇人段延慶就是被他殺的,可他自恃武功了得,內力深厚,想要一試。**可風逸內力何等深厚,拂袖一揮之下,袖風堅凝渾成,又涵蓋甚廣,再加上內勁中的冰蠶寒毒,這就讓段正淳極不好受。**只是段正淳極為要強,不願在屬下以及女人、兒女面前丟了面子,這才故作無事。**風逸拱手一揖道:“區區賤名,何足段王爺掛齒!”說著拉著阿紫從屋頂跳了下來。**剛開始跑,那是不知者不罪,現在叫破了身份,這老丈人與丈母孃不見也得見了。**阮星竹立刻搶上前抱住阿紫,喜極而泣道:“阿紫,快讓娘好好看看,天可憐見,長的真好。”她見女兒一年沒見,不但身材長高了些,氣色更好,心中很是高興。**阿紫心中有氣,抿嘴道:“伱心裡除了爹爹,還有我這女兒嗎?”**阮星竹面上一紅,笑罵道:“臭丫頭,一年光景,就學得恁般壞了,這樣下去還了得?難怪你爹非要找到你帶回去。”**其實阿紫什麼樣她比誰都清楚,只是當著旁人面,自要將女兒的無禮加以掩飾。**段譽正要向父親行禮問安,卻見他臉色慘白,眉尖顫抖,急道:“爹,你沒事吧!”將他右手袖管向上一捋,就見右小臂腫脹發黑,黑氣已經湧到肘尖。**阮星竹急道:“這是中毒了?”一雙妙目瞪著風逸。**風逸也是不好意思,他真的無心傷人,卻也不好解釋,總不能說我挺看的起老丈人,用了三成力呢,說道:“段兄,你將內力緩緩度入令尊至陽穴,一會就沒事了。”**畢竟只是袖中掌,兩人沒有直接接觸,寒毒入體不深,段正淳內力不弱,有段譽相助,化解不在話下。**段正淳卻一擺手道:“放心,我沒事!”**段正淳為人風流,於“英雄好漢”這四個字的名聲卻甚愛惜。他常自己解嘲,說道:“‘英雄難過美人關’,就算過不了美人關,總還是個英雄。豈不見楚霸王有虞姬、漢高祖有戚夫人、李世民有武則天?”所以在風逸這裡吃了虧,那是強忍著不想露半點端倪。**誰知阿紫瞧了段正淳一眼,笑道:“爹啊,你不愧是大理鎮南王,到了這步田地,還能旗幟不倒!”**段正淳的屬下都知道鎮南王這個女兒驕縱頑皮,褚萬里昔日被她綁了,對父親也沒半點規矩,都暗中戒懼,生怕她犯到自己身上來。**忽聽阮星竹嘆了口氣,幽幽說道:“阿紫,你怎麼給你爹說話呢?快給爹賠禮!”**阿紫哼了一聲,神色格外倔強。**段正淳臉色陰沉,濃眉緊蹙,形成一個川字,說道:“阿紫,你多大年紀了?”**阿紫愣了愣,道:“我是你女兒,你不知道我多大嗎?”**段正淳微微一笑:“我自然知道,你今年十六,還差半年,才滿十七。風大俠,你看如何?”**風逸心中砰砰亂跳,他對這一切其實已經有所預料,所以才見了段正淳就跑,這時忙對阿紫柔聲道:“有父以怙,有母以恃,這是何等幸福,快去見過父母!”**阿紫聽她語調溫柔,心頭一熱,大聲叫道:“我不去,你要讓我回去,我就不活啦!”**風逸道:“好端端的,怎麼不活啦?”**阿紫道:“我聽起來有爹孃,可他們為了自己的名聲,將我和姐姐送人,我好不容易遇上,可他因為他的屬下,不給我好臉色,還打我下水,差點淹死我……”**她初時不過作戲,說了幾句,想起這些年的遭遇,悽慘處猶有過之,竟爾真個號啕大哭。**阮星竹玉頰上血色褪盡,段正淳滿臉通紅,隨即轉為慘白。**對於阿朱阿紫姐妹,他們兩人是有愧疚的。段正淳與阮星竹不是正式夫妻,先是生下了阿朱,第二年又生下阿紫,後來段正淳要回大理,阮星竹不放他走,兩人大吵了一場,但終究還是分手。**未婚生子,在任何時代都飽受詬病,更何況是北宋,阮星竹家教很嚴,不敢把姊妹兩帶回家去。只好分送給人家,但盼日後能夠相認,在兩人肩頭都刺了個‘段’字。**收養阿朱的人只知她的母親姓阮,所以阿朱在聚賢莊自稱姓阮,至於阿紫只知道自己叫阿紫,其餘一概不知。**後來段正淳與阮星竹多方查詢,這兩女兒早就不知道哪裡去了。**眾人都是知曉內情之人,聽得心酸,風逸嘆了一口氣,拉住了阿紫的手,說道:“乖乖的,別哭了。”給她擦了擦眼淚,**阿絮止住了哭說:“你可不許不要我!”**風逸低聲道:“我不會不要你,有什麼話進店在說,我們多少得給你父母留點面子。”**阿紫點了點頭:“我聽你的。”**阮星竹道:“阿紫想必走餓了,你爹爹知道你們你們會經過這裡,包下了鎮上最大的客棧,娘給你親手做了幾樣你最愛吃的小菜,就等你來呢,涼了可不好吃了,我們先進去。”**當下拽著阿紫便走。**眾人一同進店,朱丹臣道:“風大俠,王爺給你定的房在那邊,少停自會送上酒菜,還請留步。”**聽話聽音,風逸自然明白,這是故意冷落自己。**阿紫轉過頭來,就要開口,卻見風逸微微搖頭,暗示她不要說話,拱手道:“那就不打擾幾位敘家常了。”**段正淳哼了一聲。**段譽見狀心裡笑翻:“風兄啊風兄,最難消受美人恩,現在知道厲害了吧?”**他心裡這麼一想,又自嘲一笑,自己為情所困,比風逸更加難堪了。**想著就聽段正淳道:“譽兒,你跟我來!”**段譽隨爹爹走進了另一件屋子,而阮星竹拉著阿紫去了別屋。**段正淳這才詢問段譽,風逸與阿紫在擂鼓山的情形,段譽將一切都講了。**段正淳聽了,說道:“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去找朱兄弟他們。我得去看看你妹妹。”**段譽道:“爹爹,你為何對風兄如此無禮?”**“無禮?”段正淳眉頭一軒:“他才是對我無禮,你……”欲言又止,又去找阮星竹母女。**原來段正淳乃是過來人,一眼就看出女兒處子之身不在。**段譽卻是不知,便去與大理四衛等人相聚,邊吃邊聊,原來風逸適才在店外所見的陌生人乃是大理三公華赫艮、範驊、巴天石,以及崔百泉、過彥之等人。**這崔百泉是伏牛派掌門柯百歲的師弟,多年前曾經見過慕容博,被他用手段整治的半死,所以隱姓埋名,在大理王府做掌櫃。**一年前柯百歲被殺,他的弟子過彥之才來找師叔崔百泉,二人一同離開段家,去慕容家報仇,卻碰上了鳩摩智與段譽。**這一次,師叔侄從伏牛山本門中人處得到訊息,大理鎮南王到了河南,當即前來拜會。正巧段正淳得到華赫艮等人稟報,知道了一件大事,急忙帶著屬下要來接應赴棋會的段譽,阮星竹便也跟著一同前來。**先遇到了被段譽、阿紫先打發走的大理四衛,他們騎馬而行,長途趕路自然比用輕功更快。朱丹臣向段正淳稟報,說段譽在棋會中如何見到姑蘇慕容家的一位美貌姑娘,如何對她目不轉睛地呆視,如何失魂落魄。**又說了風逸與阿紫之事,此時兩人陪同世子要去找那位姑娘,段正淳等人知道這是南行的必經之路,所以在此等候。**巴天石說道:“王爺得知公子與小姐與慕容氏有了糾纏,好一陣擔心。所幸得天之佑,兩位安然無恙,叫人鬆了一口氣。”**段譽皺眉道:“此話何意?”**範驊道:“公子爺,這慕容氏一家詭秘得很,以後遇上了可得小心在意。”**段譽道:“怎麼?”**原來段正淳原本奉皇兄之命,前赴大理陸涼州身戒寺,查察少林寺玄悲大師遭人害死的情形,不久即得悉愛子為番僧鳩摩智擒去,不知下落,心中甚是焦急,派人稟明皇兄,便帶同三公華赫艮、範驊、巴天石,以及四大護衛來到中原,盼救出段譽,再訪查玄悲大師被害的真相。**他在蘇州逗留很久,得知段譽返回了大理,這才去了中州與阮星竹相會。**後來秦紅母女又追了上來,段正淳又高興又感激又尷尬,阮星竹能言善辯,將秦紅輕鬆擺平。**可兩個夫人在一起,慢慢的段正淳也有些力不從心,實在是秦紅與阮星竹性格不同,太過強勢,他一碗水難端平。**便以要去查詢玄悲之死為由脫身,秦紅母女脾氣暴躁,當即就離開了。**段正淳又回來在阮星竹這裡大享清福,只是派遣大理三公,前赴蘇州燕子塢慕容氏家中查察,要瞧瞧有什麼蛛絲馬跡,少林派玄悲大師到底是不是慕容氏害死的。**三公沒明著求見,只暗中查察,慕容氏家裡沒男女主人只剩下些婢僕。偌大幾座院莊,半點異狀也沒有。**風逸一個人在客房,不一會兒的工夫,已有人送進一桌酒菜,餚饌精美,酒味極佳,他潦草吃了幾口,就聽見阿紫與段正淳、阮星竹大呼小叫,推窗外望,一鉤新月斜掛天際。**月色如水,風逸的身形亦如水流一樣,飄逸無聲地掠至對面的屋頂上。**他要聽聽他們再吵什麼。先是聽到段譽與人交談,原來是大理段氏的人去了慕容家,屋子裡的人功力不俗,耳力超卓,然而風逸輕功精妙,行走無聲,沒人知曉。**就聽範驊道:“我們想著那鳩摩智說要將公子爺帶到慕容博墓前,華大哥一聽到這個‘墓’字,登時手癢,說道:‘說不定這老兒的墓中有什麼古怪,咱們掘進去瞧瞧。’**我和巴兄都不大讚成,姑蘇慕容氏名滿天下,咱們段家去掘他的墓,太也說不過去。**華大哥卻道:‘咱們悄悄打地道進去,神不知,鬼不覺,有誰知道了?’**我們二人拗他不過,也就聽他的。那墓便葬在莊子之後,甚是僻靜隱秘,還真不容易找到。我們三人掘進墓壙,開啟棺材,崔兄,你道見到什麼?”**崔百泉和過彥之同時站起,問道:“什麼?”**範驊道:“棺材裡是空的,沒死屍。”崔過二人張大了嘴,半晌合不攏來。**過了良久,崔百泉一拍大腿,說道:“那慕容博沒死。他叫兒子在中原到處露面,自己卻在幾千裡外殺人,故弄玄虛。我師哥……我師哥定是慕容博這惡賊殺的!”**範驊搖頭道:“崔兄曾說,這慕容博武功深不可測,他要殺人,儘可使別的手段,為什麼定要留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功夫,好讓人人知道是他姑蘇慕容氏下的手?若想武林中知道他的厲害,卻為什麼又要裝假死?要不是華大哥有這能耐,又有誰能查知他這個秘密?”**崔百泉頹然坐倒,本來似已見到了光明,霎時間眼前又是一團迷霧。風逸心想:“慕容博是既想旁人知道慕容家的厲害,又自知惹不起少林寺,只能假死!否則少林寺因為被騙,誤傷人命,找他算賬,慕容別說復國,武林中都難以立足!”**又聽段譽還在發痴,嘴裡唸叨著:“天下各門各派的絕技成千成萬,要一一明白其中的來龍去脈,當真難如登天,可偏偏她有這等聰明智慧,什麼武功都瞭如指掌……”**崔百泉道:“是啊,好像我師哥這招‘天靈千裂’,是我伏牛派的不傳之秘,他又怎麼懂得,竟以這記絕招害了我師哥性命?”**段譽搖頭道:“她當然懂得,不過她手無縛雞之力,雖懂得各家各派的武功,自己卻一招也不會使,她為人良善,更不會去害人性命。”**屋子裡的人聽他牛頭不對馬嘴,都是面面相覷,過了半晌,一齊緩緩搖頭。**風逸暗暗好笑,段譽在無崖子面前,就曾來了這麼一出,說什麼那樣冰清玉潔的女子,甘願為一個男人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旁人只道他說的是李秋水,其實是指王語嫣。**而在另一間雅緻的房內,阮星竹溫言道:“你們父女兩個,有什麼好爭的,一家人和和睦睦才對!”**阿紫沒好氣道:“什麼一家人?你又不是王妃,我只是個私生女……”**風逸身子射出,彷彿輕煙,飄到了那套三室精舍的屋頂上,就聽段正淳道:“也罷,我將你直接帶回大理,從前的事,只當從沒發生過。”**阮星竹笑了笑,不置可否,一轉眼,只見阿紫眼中透出無比惱恨,門吱的一聲,阿紫就要出門,段正淳扯住她道:“你幹什麼去?”**阿紫妙目睜圓,一雙黛眉如飛蛾撲翅,叫道:“你以為我稀罕去大理嗎?我媽媽又不是真的王妃,我到了大理,王府中勾心鬥角的事兒多著呢!你那些手下人個個恨得我要命,我非給人害死不可。我寧可在江湖上流浪,日子總過得開心些。”**這話落在段正淳耳中,自然覺得十分可惡,氣得幾乎昏厥,阿紫手一甩,身影一晃,已經不見了蹤影。**阮星竹見女兒竟然有了這麼大的本事,喟然道:“兒大不由娘了,你何必非要反對他與風公子的事呢?”**段正淳悶聲道:“你不知道?”拂袖進屋。**阮星竹道:“誰知道你打什麼啞謎?”**段正淳怒道:“打啞謎?你沒看出阿紫已經**給他了?”**阮星竹呸了一聲,說道:“你當自己很聰明麼?你那豬腦子能看出來,我怎就不知?**可風公子一表人才,又一路護著阿紫,他連你們段家的大惡人段延慶都給殺了,這樣大的本領,阿紫有他做靠山,這一生必能逢凶化吉、遇難呈祥了。況且阿紫對他意態親熱,一往情深,這本就是天作之合啊!”**段正淳氣道:“什麼天作之合?阿紫年幼無知,他風逸卻是成名的武林豪傑,未稟我們,就將阿……這不但對不起阿紫,更是玷辱了我大理段氏的清白聲譽!”**忽聽阮星竹一聲冷哼,聲音雖輕,段正淳卻是臉色大變,轉眼望去,阮星竹纖腰一擰,作勢出門,**段正淳忙將她拉住,道:“你又上哪兒去?”**阮星竹冷笑道:“你大理段氏有聲譽,我大宋阮家就沒有家門名聲,免得呆在這兒惹你大理鎮南王生氣。”**段正淳將她抱住,苦著臉說:“這是從何說起啊!”**阮星竹冷冷道:“當年你明明有妻子,卻言巧語,騙的我**給你,今兒個你倒是這一派君子名門的風範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大理鎮南王,皇太弟,你自然在乎段家名聲,阿紫姓段,你就覺得她**為大,無論是做樣子也好,真心實意也罷,你都得擺出一副不讓風逸好過的姿態!**可我當初是什麼?**我就不是黃姑娘?**我的清白身子又算什麼?**你將我我阮家名聲放在哪裡?**我未婚生女,不敢回家,不得不將兩個女兒送人,這麼多年,她們過的好不好,你在乎過嗎?”說到這裡,滿腹委屈驟然迸發,眼淚如決堤一般流了下來。**風逸聽的大覺感激,也瞬間恍然,為何段正淳這幅姿態,心下冷哼:“老丈人,我看你怎麼收場!”頗有些幸災樂禍,**但他又能理解段正淳。**人都是烏鴉落在豬身上,看不到自己黑。**尤其在男女之事上,自己把妹的時候,那自然希望女子褲腰帶松,若是不松,自己費時間心力,豈不變成了舔狗,備受唾棄?**但輪到自己姐妹女兒被人把的時候,那又是另外一種想法。生怕白菜剛長好,就被拱了,必須得看嚴實了。**風逸就是這樣,自忖誰若敢像自己對待女人一樣,對待他的女兒,必殺之,臨走還得吐一口:什麼玩意兒,你也配!**段正淳也沒想到自己給女兒出頭,竟然會引火燒身,望著阮星竹,心中忽悲忽怒,不覺呆了。**這時忽又聽啜泣之聲,轉頭望去,卻見阿紫站在門口,扁著小嘴,臉上滿是淚水,不覺皺眉道:“阿紫,你又哭什麼?”**阿紫哽咽道:“我,我也不知為什麼,就,就是想哭……”**阮星竹一把抱住女兒,母女兩一起大哭起來。**段正淳跌足道:“你們兩個,是真的不懂我的苦心。阿星,我絕沒有看輕你的意思,只是我的事與風逸阿紫不同!**我多情之事本來只有你們幾個可心人知道,可隨著紅與婉清之事,在大理傳開,整個江湖都知道我段正淳風流多情。**而風逸在江湖上也是大有名頭,他現在走到哪裡,都是萬眾矚目,阿紫是我的女兒,不日也會傳開。他做的這混賬事,只要江湖上稍有閱歷之人,都能看出阿紫不是處子之身。**今日若不落個清楚明白,傳到江湖上去,大家一定會說,段正淳風流多情,她的女兒也不知檢點。**人言可畏,這麼一傳再傳,以訛傳訛,傳到最後,或許就變成了‘大理段氏門風不正,男的用情不專、風流浪蕩、專門勾引女子,女的就不知自愛,見男人就撲,要是這樣,不光我大理段氏一門沒有臉面立足於世,就是你這母親臉上也不好看!”**阮星竹聽著聽著,忙忙收淚不迭,怒道:“誰敢這麼亂說,我割了他的舌頭。”**口風雖硬,心中卻極不安:“段郎的話,也有道理,如果真是這樣,流言一旦傳開,敗壞大理段氏清名事小,連我阮家的聲譽都不能免,我九泉之下的爹爹不得氣活過來?”**想著又岔開話題道:“還是我家阿紫乖,知道心疼娘!”給阿紫擦乾了眼淚。**阿紫道:“娘,我來是跟你說個事,你一定會高興的!”**阮星竹輕輕笑道:“只要你在我身邊,娘就最高興了!”**阿紫哼道:“那可未必,我知道阿朱姐姐在哪裡!”**“什麼?”阮星竹與段正淳俱是喜形於色:“在哪裡?”**阿紫道:“我聽風大哥說,喬峰是我姐夫……”**“什麼?”段正淳又是一驚。**阮星竹急道:“阿紫,你快將風逸叫來!”**“哦!”**阿紫轉身出去。**風逸心想:“阿朱是阿紫的姐姐,這是我的先知優勢,可要給人家父母說,我又如何說的清楚?**自己要了阿紫身子,終究理虧。難道還跟段正淳說你做的,我風逸憑什麼做不得?”**關於阿紫倒也好扯,隨便編個鎖牌什麼的,可關於阿朱怎麼說?難道我也看了人家身子,得到了證實?**這不光侮辱了阿朱,更是侮辱了喬峰!**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吧!”**便在這時,忽然人影一閃,一人從屋裡飛身躍了進來,月光下看的清楚,那人手裡拿著一根髮簪,眼中登時閃過一絲狂熱,瞬間沒入了茫茫夜色之中。**正是段譽。**風逸知道,他定然捨不得王語嫣。**阮星竹見段正淳面色陰晴不定,雙手握拳,似是心中又激動又憤怒,卻不明真由,輕輕道:“段郎,你怎麼了?”**段正淳這才回過神來,搓手連連,訥訥道:“我大理段氏這是造了什麼孽!”**阮星竹道:“又怎麼了?”**段正淳說道:“你不知道,喬峰忘恩負義,殘忍好色,阿紫說是她姐夫,你說,這……”**阮星竹一聽當即紅了臉,風逸這個女婿與他老丈人一樣不要臉,誰想喬峰竟然也是?**這言下之意,她阮星竹生下的女兒都是這麼不成氣候唄,高聲道:“你胡說什麼?”**段正淳嘆氣道:“你不知道!”**遂將喬峰殺師殺義父母,又帶一女子去聚賢莊求醫的事略略說了。**喬峰臭名昭著,備受天下唾罵,段正淳此時未見過喬峰,自然也是這種認知。**阮星竹卻冷笑一聲,說道:“喬峰為了女子敢單身赴會,分明是個情長之人。那就是大好人,別的幹什麼都不打緊。**你段王爺不也是殘忍好色?只不過你對情人好色負義,對女兒殘忍忘恩!”**段正淳眼中滿含慚愧,說道:“阿星,我們再說女兒的事,你老是扯我幹什麼?當著我的下屬與兒女,你給我留點顏面吧。”**阮星竹撲哧一笑,道:“雖說如此,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要能讓我找到女兒,管女婿怎麼樣呢!”**段正淳神色稍緩,點了點頭:“但願是真吧!”**風逸眼見阿紫到了自己房間,大叫自己腳下微動,如燕子一般掠過,正與步出屋子的阿紫對個正著。**風逸握住阿紫的手,說道:“段王爺,令千金天**自由,一味受人約束,豈不是暴殄天物?”**“說的好。”阿紫拍手大笑:“人來世間一遭,若不能自由自在、為所欲為,豈非白來。”**段正淳道:“閣下為所欲為,所以才招惹我的女兒?”**風逸聽他語帶譏嘲,嘿了一聲,道:“有些事容後圖報,風逸就此告辭。”腳下微動,兩人騰身而起,消失在了客棧之內。**阿紫叫道:“我大哥可是逍遙派掌門,正所謂逍遙法外,無法無天!”她也是個不喜歡被人管的性,自然隨著風逸一起跑了。**風逸哈哈笑道:“正所謂且自逍遙任誰管?妙極,妙極!”**段正淳道:“你何必要急一時半刻,我還有話要請教!”**風逸道:“他日有暇,自當拜候!”**段正淳與阮星竹只能眼睜睜看著女兒被人拐走,相對無言。**……**慕容復一行人從擂鼓山上下來,王語嫣見表哥一路若有所思,不發一言,輕聲問道:“表哥,在想什麼?”**包不同心直口快:“公子爺可是在想對付風逸之法麼?”**眾人一時靜了下來。**要說風逸武功有多高,人人看到丁春秋被殺,可他等於是在圍攻之下,用柔絲索這種暗器制住,才被蘇星河所殺。唯獨慕容復跟他真正見了手,自是瞭解最深。**“哦!”慕容復彷彿才從沉思中清醒過來,嘆了口氣說道:“你們不知道,我慕容家斗轉星移的原理。實際上是功行全身,渾圓無間,就如一個旋轉的大陀螺般,任何加諸其上的外力均被反彈回去,所以才有‘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之說。”**(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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