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洗冤

丐幫眾人雖然被風逸的出場方式以及人皮面具帶來的恐怖氣息所震驚。但終究乃是成名武林豪傑,也只是靜了一下。**跟著祠堂中傳來嗆嗆啷啷、刀劍出鞘之聲,十幾人倉促之間布成了一個陣勢。**徐長老向風逸拱手道:“風大俠,許久不見,怎地見面便罵人呢?”**眾人心中詫異:“這是風逸?”**再一想他的清朗聲音,的確是聚賢莊上聽過的風逸,難怪有這麼精妙的輕功。**就見風逸淡然道:“我自罵老賊,哪裡又罵人了?”**眾人聽出嘲意,無不大怒。吳長風厲聲道:“這就是足下的為人之道嗎?”**風逸也不理他,移眼望去,門內點著一根蠟燭,藉著火光,就見人影綽綽,乃是徐沖霄、傳功長老呂章、還有宋奚陳吳四長老,以及全冠清,還有幾人他不認識。**陳長老面色陰沉,頭頸上綁著一根布吊著胳膊,他在聚賢莊被風逸一掌劈斷一條胳膊。**全冠清死死盯著風逸,目光不勝怨毒。**風逸不由多瞧了他一眼,心下冷笑,笑道:“白長老不在?”**吳長老道:“白長老指不定去哪裡耍去了,怎麼?你要找他嗎?”**風逸眼珠子一轉,笑道:“當日在聚賢莊承蒙諸位不吝賜教,在下無時忘懷,今日也沒有外人,風某得罪,也就莫怪!”**徐沖霄朗聲說道:“稀客降臨,我丐幫不勝榮幸,就你一個人嗎?”**“諸位怎麼能不相信你們的情報能力呢?”風逸笑了笑。**全冠清驚道:“喬峰?他也來了?”**此言一出,丐幫眾人當即生出一陣騷動,就聽喬峰冷冷道:“伱不想我來嗎?”說著與阿朱從後堂板壁處走出。**丐幫眾人明明聽是喬峰聲音,見他面容大異,心中均是一凜,心想:“這廝竟然真的會易容?”**徐長老定了定神,沉聲道:“幾位前來,究竟有何貴幹?**喬峰與阿朱都看向了風逸,**風逸呵呵一笑,道:“區區生平所為之事,都是下三濫的勾當,何談貴幹?**不過也正因如此,所以想請教徐沖霄與全冠清,如何才能睡本幫兄弟的女人,再殺了兄弟,陷害兄弟,而不叫人知曉呢?”**霎時間,丐幫眾人面皮漲紫,眼中兇光迸出,吳長老第一個忍不住喝道:“小子,你汙辱我丐幫,老子跟你拼了!”**眾人齊發一聲喊,七八般兵刃一起向風逸招呼,從四面八方襲向他要害。**風逸右手探出,一招“順手推舟”,擊向宋長老的鋼杖,然而蘊力蓄勁,乃是降龍十八掌中的勁力用法,凌厲之極。**宋長老這一丈長的鋼杖不由自主倒轉了去,“鐺啷啷”一陣響,鋼杖以江河倒瀉之勢將攻向風逸左側、前部的幾人兵刃架開。**火四濺,幾人都感手臂痠麻,立足不住,而在風逸右邊、背後出手之人,兵刃還未落下,便覺渾身一麻,軟倒在地。**因為喬峰出手了,他身影一閃,雙手連揮,砰砰砰一陣響,其餘幾人被他從後點中穴道,吳長老怒道:“喬峰,你……”**他話音未落,風逸喝道:“哪裡去!”**左手疾出,全冠清最是奸猾,而他乃是丐幫六大分舵舵主之一,武功非比尋常,乘著幾人出手之時,自己非但不出手,反而身子倒退,想要從視窗逃出。**可風逸手掌一出,全冠清猛地裡身子一頓,倒退之勢陡然被抑。**風逸手掌微縮,全冠清立時便覺一股大力向前牽引,身子根本不受控制。他大吃一驚,舉棒挑出,不料風逸揮手一拍,嗆啷一聲,鐵棒直飛起來,戳破屋瓦,穿頂而出。**全冠清胸口發緊,已被風逸扣住胸口,雙腳離地,提將起來。**其餘眾人無不悚然動容:“擒龍功?”**就連喬峰也都咦了一聲,大是意外道:“這是降龍掌?”**風逸介面笑道:“正是。“**丐幫眾人與阿朱當即呆若木雞。**這一手若是出自喬峰之手,他們還能理解,畢竟喬峰曾在杏子林施展此功,將風波惡的單刀從地上吸起,但從風逸手中發出,實在是出人意料。**他們從喬峰的反應來看,應該不是其所傳,那麼風逸曾言他與丐幫大有淵源,看來非假。**如此,他之所為,應該不是來侮辱丐幫的,就是吳長老火爆脾氣,想要破口大罵,也閉住了嘴。**其實喬峰自己都驚呆了,因為風逸這一手神功之難,只有他心知肚明。**畢竟定住一個飛退之中的人,將之牽引過來,這比自己抓起一柄無人控制的單刀,難度相去何止倍蓰。**“擒龍功”、“控鶴功”之類功夫如練到上乘境界,原能凌空取物,但最多不過隔著四五尺遠近擒敵拿人,奪人兵刃。**武術中所謂“隔山打牛”,原是形容高手的劈空掌、無形神拳能以虛勁傷人,但也決不能將內力運之於二丈之外。**而天下武術之中,任你掌力再強,也決無一掌可擊到五丈以外的。**故而運用內力與擊打內力,難度不同。**蓋因運用內力則是在這距離範圍內,可以隨意轉變內力攻擊的方向,忽吐忽吞,直推、橫掃隨心所欲,不離手心控制,所以真正的高手相爭,有無兵刃區別不大,兩丈就是極限。**比如洪七公第二次華山論劍將降龍十八掌掌風掃到一丈有餘,讓手持兵刃的郭靖無法近身。**為何掌力可以打出掃的概念,這就相當於手裡拿著一把可在丈餘之內隨意伸縮的武器,讓人防不勝防!**段譽在少室山以六脈神劍打的慕容覆在丈餘開外跳來縱去,無法近身也是一個道理。**因為在這個範圍內,這種伸縮武器太過凌厲。**而擊打內力不同之處在於,這股內力一旦打出去,就不受本人控制了,就跟普通人扔出了一塊石頭,自身在中途無法改變走向,打的中就中,打不中這股內力就落空了,無法回收。**例如喬峰掌力擊出可以遠達數丈,但要打不中人,既無法回收內力,也做不到臨時變化掌力,所以會造成飛沙走石的景象。**因為打空了,無法回收內力,致使大耗內力。**縱然他要出手擊打可以超過數丈,但施展擒龍功定住全冠清,再將之擒拿,這涉及到了內力變動,超過六尺就絕不可能。**然而風逸九陰神功大成,此乃集道家之所長,這一手距離近乎一丈,以至於喬峰覺得自己莫名可笑。**昔日他在杏子林施展擒龍功,乃是為了讓王語嫣這個能夠看通自己武功的妹子,品評一下,結果人家壓根什麼都沒說,頗有一種媚眼拋給瞎子看的感受。**如今見到風逸施展此功,簡直匪夷所思,更是讓他有了挫敗感。**只是他不知,風逸所習的九陰神功,乃是道門最高境界的內功,有天下武學總綱之譽,自非他所習的少林內功可比。**眾人都被驚得呆了,徐長老卻是嘆道:“我明白了。”**風逸冷笑道:“你明白個屁。”**目光一轉,環顧四周,道:“相信大家在想,我為什麼會降龍掌,這就是我說的,我與丐幫淵源甚深,因為我是丐幫的護法!”**眾人又是一驚,“護法?”吳長風怪道:“我們幾位長老怎麼不知道我丐幫還有護法?”**風逸幽幽道:“既然是護法,自然是本幫面臨生死存亡之時,才會出現了。**若是擺在明面上,敵人要對付丐幫,自然會事先籌謀,還能收到奇效嗎?就說汪幫主自己留的後手,你們誰又事先知曉?”**眾人一聽,盡皆無語。**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因為汪劍通留了一份喬峰若有親遼叛漢之舉,下毒刺殺均無不可的密信,若非馬伕人拿出來,他們不也毫不知情嗎?**風逸這次也不是完全胡說,因為洪七公傳他神功之時,的確說他年輕,丐幫卻是後繼無人,若以後遇上危難,請他鼎力相助。**而洪七公傳承的降龍十八掌乃是經過喬峰化繁為簡,虛竹取精用宏,融入了逍遙派武學精義,掌法威力還在丐幫嫡傳的“降龍二十八掌”之上,所以在第一次華山論劍之時,便讓王重陽、黃藥師等武功登峰造極的高手,稱道不已。**所以掌法能有如此盛譽,不只是出掌打人力量大,那麼小兒科的認知,而是其當剛則剛,當柔則柔,千變萬化的勁力用法,縱然用一些物件施展降龍十八掌手法,也有奇妙威力,故而郭靖、洪七公、喬峰與人單打獨鬥,基本不使用兵刃。**像風逸隔空擒人,喬峰吸取兵刃的用勁發力技巧,自然也被包含在內。**單論此法,稱之為“擒龍功”“控鶴手”也無不可。**而風逸得洪七公傳授之時,他的內功已臻絕頂,武學見識也正值巔峰,一練就會,一會就精,尤其在瀑布下苦練許久,造詣更加非同小可。**想郭靖十八歲時就曾半空定住一燈大師的幾名高徒,將他們的兵刃奪了過來。後來掌法更加出神入化,全真教七名道人聯功相對,尚且抵不住他一拉,全都撲倒在地,摔的灰頭土臉。**風逸掌法造詣自然比不過武功大成的郭靖,可比他十八歲卻要強的多,所以隔空擒拿全冠清輕鬆裕如,手到擒來,讓眾人為之目眩神搖,喬峰也不例外。**因為通曉這門手法以後,終究要靠內力修為,也就是施展此手段距離想要更遠,能夠牽引動的重量更重,就看個人內力深淺。**如今風逸神照功未成,九陰神功卻已經大成,內力之強,喬峰自然有所不及。**風逸眼見震住了幾人,目光射向全冠清,鬆開他的脖子,森然道:“你想怎麼死?”**全冠清一驚,急忙凝神道:“何意?”**風逸幽幽道:“聚賢莊上饒了你一次,乃是因為有外人,我不想讓爾等害群之馬,辱了丐幫數百年來的俠義美名。**今日在場卻無外人…”**眾人當即看向了阿朱假扮的中年漢子。**風逸道:“嗯,她既然要給喬兄當老婆,也就不是外人。那麼你與馬伕人怎麼有的姦情,怎麼陷害喬峰,老老實實說,我便給你一個痛快,否則我會讓你,零零碎碎的死!”**全冠清叫道:“你血口噴人!”**風逸右手探出,抓住他胳膊,就聽“嘎拉拉”一陣響,全冠清未及感覺痛楚,風逸已將他右臂骨頭震成了七八節。**霎時間,全冠清這才感受到了碎骨牽筋引絡,痛不可當,不由得仰天跌倒,翻滾哀號。**風逸冷冷道:“我可不是喬峰這好脾氣,也不在乎個人名聲,眾人也都知曉江湖傳言聚賢莊乃是我與喬兄所滅,說實話,這種兇惡名聲,我一點都不在乎。所以我最喜歡折磨鐵打的漢子,尤其將他化為膿水!”**說著緩緩走向徐長老,到了他面前三尺處,淡淡道:“你怎麼說?”**徐長老就感覺他的目光銳利如刀,彷彿滲進了五臟六腑,顫顫巍巍道:“你要老夫說什麼?”**風逸雙手齊探,抓住他兩條胳膊,用力一扭,他兩條胳膊從雙腕,直到兩肘之間的骨頭都成了粉碎。**徐長老霎時間撲通跌倒在地,慘叫起來。**眾人一時如墜冰窟。**阿朱更是嚇得心子彷彿要從嘴裡跳將出來,回想這些日子,自己與風逸時常鬥口,就是因為他常常面帶笑容,給人這種和藹可親的感受,但現在再給她一個膽子,也不敢了。**因為這人一旦變臉,真跟魔鬼一樣,急忙握住了喬峰的大手。喬峰看了阿朱一眼,心中微笑。**就見風逸又走到全冠清身前,用腳踏住了他斷掉的右臂上,全冠清本來都強行忍住了痛,只是打滾,不再叫喊,又再次受到了徹骨鑽心之痛,再次慘叫起來。**風逸幽幽道:“我能來找你,還有徐沖霄,以及白世鏡,你以為沒有捉手嗎?**我只是多少早點臉,不想去直接折磨女人!**你若不願成全我,小可今日此舉,面上無光,無法立足江湖也就罷了,也對不起丐幫神功負於我身。說不得,也就只有去找馬伕人了!**反正憐香惜玉這種事,對待謀害親夫的蕩婦,好像也不怎麼適用。**你們二位都是武學高手,我就不信她能忍的住風某酷刑,到時候,嘿嘿。”**笑著腳又踩到了全冠清完好的左臂上。**他說的雲淡風輕,然而在全冠清慘叫之中,眾人都聽的清楚,既震於風逸駭人的武功,又被他的言語所驚到。**怎麼又多了一個白世鏡,一齊愕然,眼睜睜瞧著風逸折磨人,誰也不敢再說話。**因為他要是也說自己是馬伕人的姘頭,將自己折辱一番,那可咋辦?**當此之時,沒人去懷疑風逸不敢!**風逸冷冷道:“兄臺不給面子,沒奈何,小弟只好得罪了!”**說罷手一吸,吳長老的鬼頭刀落在了風逸手中。**風逸手中挽了個刀,唰的一聲,全冠清左臂離體而出,鮮血噴濺了,奚、吳兩位長老一臉。**風逸身子一旋,又到了徐長老面前,刀往他的左腿上一搭,淡淡道:“老徐,有道是‘財色動人心’,可你縱然人老心不老,你這身子骨還行嗎?人家給你,你又能做個什麼,值得你拋卻名聲,如此賣力?”**徐長老身子一震,臉上有狂怒之色,繼而一嘆,咬牙道:“也罷!我有今天,都拜那賤人所賜!你給我一個痛快吧!”**他眼見風逸就是個魔鬼,雖然沒有證據,卻毫不顧忌的折磨人,自己再是抵死不認,最後身受痛苦,變成殘廢也沒意思。**況且男人至死是少年,在那事上絕對不能說自己不行!**這一句話,直讓眾人大驚,均想:“那日在杏子林中,徐長老力證喬峰是契丹胡人,原來真是因為在馬伕人身上佔了便宜所致!”**喬峰卻是心頭狂喜,果然是陰謀,心想:“這既然是陷害,我或許不是契丹人!!”**想到這裡,心中如卸千斤巨石,長吐一口氣,腰背挺得筆直。**阿朱覺出他心情變化,忍不住脆聲道:“喬大哥既然是被你們陷害的,那他就不是契丹人嗎?”**徐長老不及開口,全冠清忽地悽然大笑道:“這你可想錯了!”**喬峰冷冷道:“怎麼?”**全冠清雙目噴出火來,厲聲道:“雖說我做出對不起兄弟的事,可你喬峰乃是貨真價……”**話音未落,風逸鬼頭刀一揮,嗤的一聲響,全冠清的腦袋從脖子上滾落下來。**眾人本就出於震驚之中,他又出手奇快,喬峰也不及出手阻止,定定望著風逸,口唇微微顫動,眼裡流露出一絲茫然,這人眼看就要交代,為何殺了他?**很快,風逸給出了答案。**只見他手中刀子一轉,幽幽道:“人家說了,你才說,你還他媽一副憤怒的樣子,你不死誰死?所謂十方秀才,也不過爾爾!”**瘋子,屠夫!**眾人已經給風逸打上了標籤。**就聽風逸道:“既然徐長老都說了,這是拜馬伕人所賜,我們一起去聽聽她的說法。**畢竟水落石出也好,除惡務盡也罷,正主不能少,同樣的話,聽兩遍也沒意思!”**眾人當即明白。**雖然徐長老說了這話,可怎麼也得去問馬伕人,當面對質。**那又何必聽兩遍。**喬峰給丐幫眾人解開穴道,抱拳道:“諸位兄弟莫怪!”**幾位長老想到背叛他之事,頗為羞愧,吳長老道:“喬幫主,我們幾個老混蛋,真是眼瞎了,你打我們一頓吧!”**喬峰聽他改口稱呼自己幫主,微微一愣,繼而苦笑道:“吳四哥,如今還有事實未明,不要這樣。”**阿朱笑道:“幾位長老,你們想一想,既然馬伕人與他們不清不楚,貴幫副幫主是不是喬大哥與慕容公子所殺,大家就好好想想吧!”**她也乘機要替公子爺洗脫汙名。**幾人麵皮一熱,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風逸瞧得不耐,說道:“磨蹭什麼,還不快走?”**喬峰道:“走,去馬家!”挽起阿朱出了祠堂門。**風逸道:“將全冠清的人頭給我包起來,再帶上這老匹夫。”**吳長風將全冠清的人頭用布一包,給了風逸。**風逸微微一笑,腰上一掛,衣袖一拂,飄然出屋。**眾人將徐長老點了穴道,抓了起來,一起趕赴馬家。**幾人輕功很快,將近馬大元家時,喬峰停了下來,風逸到了喬峰身邊,忽地笑道:“喬兄,到了嗎?”**喬峰點點頭。**風逸檢視四周,就見粉壁如帶,古樹成陰,圍著一座幽深院落。**“喬兄。”風逸指著一株大樹道:“你們待在這裡。看有沒有人跟蹤。”**阿朱見他神神秘秘,莞爾道:“現在直接進去問,不就是了,又何必費事?”**風逸笑道:“若去逼迫美人,豈不是焚琴煮鶴,大煞風景,這等屁事,本人決然不做。”**阿朱只得輕哼一聲,不再言語。**喬峰道:“阿朱,咱們一群人氣勢洶洶的進去,像逼迫全冠清與徐沖霄一樣,不光是損了咱們名聲,也是侮辱了馬大哥。**況且剛才是風兄嚴刑逼供,未必讓人信服,此時再如此,終究不妥。”**風逸睨了阿朱一眼,道:“聽聽,我說我不是英雄好漢,你就真當我是小人了唄?”**阿朱對喬峰笑一笑,說道:“這不是風兄自己說他不在乎名聲,我才這樣想的嗎?你們男人想的,真是奇怪!”**喬峰道:“憑風兄安排!”**說話間,丐幫眾人也都跟了過來,**風逸道:“待會由我進屋,你們伏在屋子四周,其一不要讓外人打擾,其二不論見到什麼,聽到什麼,誰都不可動彈出聲,聽到我叫人,再進來!”**眾人見他言語平和,但不知怎的,卻有一種讓人為之頷首的威嚴,幾人當即點了點頭。**喬峰抓起阿朱上了大樹,居高臨下,將院內情形盡收眼底,只見一間斗室,燭火如豆,飄忽不定,運用內功一聽。**忽聽那屋中一個嬌柔的聲音道:“你好壞哦……”聲音極是柔弱不說,還頗有撒嬌的意思。**喬峰聽得耳熟,卻又一時想不起來,詫異間,又聽一個低沉男人聲音嘆道:“乖寶兒,不是說了嗎,徐長老他們約在韓家祠堂見面,我得趕快走啦……”**這聲音喬峰卻是聽的明白。**正是自己好哥們丐幫執法長老白世鏡。**他果然來了這裡。**喬峰這時也明白了,適才那嬌滴滴的聲音,正是馬伕人。**其實喬峰不是沒聽過她的聲音,只是喬峰自在無錫城外杏子林中首次見到馬伕人後,此後兩度相見,總是見她冷若冰霜,凜然有不可犯之色,連她的笑容也從未一見,怎料得到她會有這種軟綿綿的嬌媚之聲。**這時忽聽風逸咳嗽一聲,說道:“在下風逸,求見馬伕人。”**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馬伕人門前。**霎時間屋內噤聲,只有衣物簌簌之聲,喬峰耳中聽的清楚,暗暗嘆氣。**就聽馬伕人哦了一聲,道:“哪一陣好風,吹得風大俠黑夜駕臨?”**風逸微微一笑道:“那自然是夫人的香風了。”**阿朱死死白了風逸一眼,暗罵:“不要臉!”**屋內沉默片刻,窗紙上人影晃動,嘎吱一聲,門扇中開。**馬伕人一身素衣,倚在門首,不覺一驚道:“你是誰?”**風逸哈哈一笑,揭下了人皮面具。**馬伕人一愣,伸袖掩口笑道:“閣下這麼高的武功,也需要藏頭蓋臉嗎?”**風逸笑道:“那沒辦法啊,你可是丐幫副幫主的遺孀,我這事不太好讓外人知曉啊!”**馬伕人放下袖子,疑惑道:“什麼事?”**風逸道:“說來話長啊!”**馬伕人格格一笑,道:“那就進屋說吧!”說著身子一轉,進了屋裡。**阿朱又暗啐了一口:“真是不知羞恥!”**喬峰也暗暗可惜:“馬大哥英雄一世,怎麼娶了這樣的妻子!”**其時是北宋年間,禮法之防人人看得極重,男女之間深夜之中在房中相會,無論怎樣都是丟人之事。所以江湖上的好漢如犯了色戒,更為眾所不齒。**如今馬伕人此舉,對死去的馬大元固然是一種侮辱,丐幫臉上也大無光彩。他越來越覺得馬伕人能夠做出謀害親夫之事。**“美人有命,卻之不恭啊!”風逸邁步進屋。**可他剛一進屋,就見馬伕人直向他懷裡撲來,風逸剛要揮掌推開,突覺勁風颯颯,直撲自己背心與肩頭。**風逸微微一笑,雙臂一張,將馬伕人摟在懷裡,叫道:“夫人怎就如此客氣!”**(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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