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城郡,城樓上正坐著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此人正是蕭尚奇。
蕭尚奇眺望著城樓之外的那一片土地,而距離城門十里駐紮著一支皮甲軍軍隊,可謂是聲勢浩大,領軍的統帥是身披血黑色斗篷的唐義林,面色陰沉的他坐在一張茶桌前自堪自飲。
“都已經六個時辰了,你這一步棋子走還是不走,蕭尚奇你是不是想認輸了?還是在等你的援軍,到時候好讓這場棋局變成活局?”
唐義林雖然所處位置與城樓上的蕭尚奇相差很遠,但是他以內息功法將自己的話千里傳音到蕭尚奇耳朵裡,蕭尚奇聽後也用相同的法子說道:“急什麼,我蕭尚奇這次一定要用棋局與你分出勝負,若是你贏了,我將這座城送你,若是你輸了從此以後休要幫楊義林插手此事。”
“爹,你倒是有興致用兩軍之兵作為棋子棋兵,相互對弈。”
饒是說話之人是蕭虹仙,蕭虹仙分別站著葛胤、狄印二人,這讓蕭尚奇心生疑惑,道:“你們怎麼這麼快回來了,那莘蓉公主他們呢?”
葛胤連忙解釋道:“蕭師叔不必擔心,餘登大哥親率三萬大軍與莘蓉公主匯合,正往我們這邊趕,由於大部隊腳程比較慢,要明晚才能抵達石郡城,所以我等三人就先行趕來,看看蕭師叔是否需要幫助的地方,公主有舒晴宮主相護,無需擔心。”
蕭尚奇看了一眼葛胤,頷首道:“那如此甚好,你們且下去休息吧,我與唐義林決定以棋弈分出勝負,勝者得石城郡。”
葛胤扭頭仔細檢視城樓下的四方土地,土地上縱橫交錯地躺著頭系黑布的皮甲軍軍士和頭系白布的石郡城守城兵的屍首,整個形狀八卦陣以黑棋兵強攻、白棋兵防守為主,可謂是步步緊逼、處處設防,令人看得心驚動魄。
“這種以人為棋兵的方式倒屬罕見,若是雙方互為平四,那就以棋兵互鬥決出後者下棋一方,棋兵雖為人棋,但下棋之人的快慢奇準還是要靠哪方棋兵的武藝更勝一籌,若是能與下棋之人心意相通,那在對方下棋後,率先在敵方落棋時將佔棋位的敵手打敗,那也有可能以一棋之力挽救整個棋面。”蕭尚奇饒有耐心地解釋起人棋的奧妙之處,他知道葛胤大為感興趣,不由提醒道:“此棋局的勝負關乎到我與唐義林數十年的恩怨,唐義林怨恨我多年,我們當年同為乾坤三諸葛之列,他早有打算在運籌帷幄方面與我鬥個輸贏,此次機會難得,所以你們幾個年輕人就莫要插手了。”
愁眉難舒的葛胤剛要開口勸解時,被蕭虹仙搶了話頭道:“好,我們也懶得管,剛好今天特別累,我們仨去喝個小酒好好睡個回籠覺。”
三人走下城樓後,葛胤疑惑道:“你知道我想跟你父親說這場棋局,你父親必敗無疑,為何又不讓我開口,或許我能幫他呢?”
蕭虹仙冷冷一笑,道:“呵呵,幫他,我爹是多麼驕傲的人,他一向自傲,自覺聰明絕頂、機智無雙,斷然不會讓你一個晚輩相助,更何況那個唐義林是他的宿敵,更不會假手於人。”
葛胤皺眉道:“可是這不是他二人的對弈,是關乎石城郡百姓和守城兵的性命與安危,這個賭注太大了,我不能讓蕭師叔胡鬧下去。”說著越想越不對,徑自轉身準備走回去,想要說服蕭尚奇。
蕭虹仙又氣又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呵斥道:“你走吧,如果你覺得你這樣莽莽撞撞地可以幫你的公主妹妹平亂的話,你就去。真的是木頭,讀書人的思維都是直線的,愣頭青一個,凡事都不會動腦筋,就知道讓別人在背後給你收拾爛攤子....”
她情不自禁地一
聲牢騷,說破了她的心事,也流露出她對葛胤的關切之情,葛胤僵住了步子,他細細地咀嚼著蕭虹仙最後一句話的含義,陷入沉思之中。
蕭虹仙察覺到了葛胤的異樣,知道葛胤在懷疑一些什麼,當即心軟下來急忙轉移話題:“我的意思是說我有了謀劃,可以讓你代替我爹下最後一步棋局,你等著瞧吧。”她頓了頓,指了指狄印,道:“你過來,幫我忙?”
狄印知道蕭虹仙早打好如意算盤,便壞壞一笑道:“嘿嘿,我最喜歡做偷雞摸狗的事情啦”
蕭虹仙附耳對狄印說了一些悄悄話,狄印聽完虎目登時變得明亮有神起來,他豎起大拇指,讚歎道:“高,實在是高呀。”
午夜時分。
蕭尚奇仍然端坐在城樓上思索著該如何走棋。
“蕭前輩,不好了,唐義林竟然叫唐柯潛入城內,他想綁走蕭虹仙姑娘,幸好蕭姑娘在她的房間設下符陣得以困住唐柯,可是蕭姑娘被唐柯所擒,難以妥協,麻煩您去救救她。”神色慌張的狄印匆忙跑來,與蕭尚奇說起此事。
深信不疑的蕭尚奇怔然起身,愕然道:“什麼,我就知道唐義林留有後招,走,快帶路。”
蕭尚奇與狄印一路走到郡守府衙的後院內,那個後院連同屋子大堂都設了結界,無數道靈符漂浮在夜空中,靈符之間隱約幻出金黃弧光,弧光相連形成了一張金色弧光網把偌大的院落罩在其中。
等蕭尚奇匆匆開門進屋時,那屋門兀自關起,門鎖位置瞬間貼滿了符貼,任蕭尚奇如何運用內勁推門就是無用。
施咒驅符的蕭虹仙單指一凝,虛空一劃極為流暢地完成了鎖門的動作,這個舉動倒是讓在暗中觀察的葛胤看得一清二楚,葛胤感到這個行為舉動何其熟悉,讓他想到一個熟悉的朋友。
“爹,這是天巫婆婆教我的鎖妖符術,所以你不要反抗了,明日午時自然此術失效,你且好好睡上一覺,接下來的路,我們來走。”蕭虹仙得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