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動情的表白將所有的心思傾訴而出,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眸只倒映著伊人的紅裝。
此時此刻,他只是曾經的溫潤少年,只是想用一枚銅戒告訴眼前那女子:“在大遼,換我守護你。”
※※※
益州府,劍尊門八卦城。
“不管你是臭小子還是臭丫頭,都給老子乖乖的,讓你娘少受點冤枉罪。”黝黑壯實青年滿臉充溢著寵溺之色,他將腦袋附耳貼於身懷六甲的溫婉女子腹部,感悟生命的律動。
溫婉女子撫了撫壯實青年的腦袋,甜甜一笑,道:“孩子可乖呢,我怎麼會受罪呢,阿印你出去這大半年,就是黑了不少。”話語裡透著一絲疼惜之意。
狄印緩緩坐起,極其溫柔地為溫婉女子捏肩捶背,道:“黑一點沒事,只要我的曦兒娘子白白嫩嫩的就好啦。”
這般耍貧嘴倒是讓蕭戊曦早已習以為常,正準備開口說兩句時,房門外傳來幾聲敲門聲,渾厚低沉的男聲響起:“曦兒,是我。”
狄印認出這聲音是何人,便慌忙尋找屋子裡可以躲藏的地方,眼瞧著門外男子要推門入內,狄印身形一滑,竟鑽進床底。
“聽明胤說,你準備和那小子回流水鎮,那地方條件簡陋,他估計連穩婆都請不起吧,反正你都快要臨盆了,不如把孩子生了再回去,我可不想我蕭雁枳的孫兒受苦。”蕭雁枳雖心中不捨,卻礙於面子,尋個理由否定道。
蕭戊曦性子溫順,她聞言也不介懷,正色道:“爺爺的病經過數月的調養也有起色,阿印如今也回來了,我不想你二人見面尷尬,不如...”
“尷尬,是他不敢見我吧,你們現在都要當父母的人了,我還能拆散你們不成嗎?” 面冷心熱的蕭雁枳急忙截口道。
狄印聞言瞬間顧慮全消,他連忙從床底鑽出,一驚一乍道:“蕭席主又不是老虎豹子,狄印有啥不敢見的。”
蕭雁枳面色陰沉,渾然沒有驚訝之色,好像早已察覺狄印躲在床底,冷哼道:“哼,果然是粗鄙不堪的鄉野小子,除了躲櫃子就是藏床底,還說不敢見我。要不是看在我寶貝孫兒的面上,你連床底都沒得躲。”
格外傲嬌的蕭雁枳倒是把蕭戊曦給逗樂了,她熟悉親父的性格,掩嘴偷笑,狄印亦抿嘴一笑,附和道:“是是,多謝蕭席主的慷慨與寬宏,那我們一家三口就多在貴府賴上幾日了。”
狄印的一副官腔倒是讓一臉嚴肅的蕭雁枳容色稍緩,他輕甩袖子,冷哼一聲,便徑直離開。
等蕭雁枳前腳剛走,一直憋笑的狄印才能毫無顧忌地捧腹大笑起來。
午後,陽光傾瀉於四方院落內,一老一青,一父一子,在空箏的兩根抖棍拉扯下,儼然成了親密無間的“兄弟。”
“小哥哥真棒,裘裘好久沒有玩空箏咯。”舉止動作無異於孩童的低能老人憋著嘴,裝著一副委屈的模樣,道:“秦飛哥哥跟你一樣到外面去玩,把裘裘一個人丟這.....”
許是玩了好久讓蕭雁裘有些疲乏,看著葛胤陪自己玩,不禁感慨一番,順便以孩童的方式向葛胤告秦飛的狀。
百歲老叟由於行動不便坐在輪椅之上,在院落下享受日光的沐浴,看著蕭雁裘與葛胤這對父子玩耍抖空箏,卻不知為何神情黯然,他微微一嘆,彷彿對如今猶如稚子的蕭雁裘似是唏噓不已,開口道:“明胤,秦飛如今繼任滅火盟盟主,諸事繁多,無人陪你爹玩耍,他可納悶了許久。”
葛胤恭敬道:“爺爺放心,這段時間葛胤不走了,在爺爺爹孃、還有夫子膝下盡孝。”
蕭遺陽扭頭睨了一眼身後站著的中年男女,樂呵呵道:“尚全、若芙,這孩子就是孝順懂事,你們教養了一個好徒兒和好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