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探子續道:“此外大遼靖南王派出五千騎兵準備對戰我軍。”
葛胤始終負手站在營帳內的沙盤邊上,他聽後舉手緩緩一晃,示意那宋兵探子退下,他倒是舉起水囊風輕雲淡地呷了一口。
杜藤見葛胤如此淡定,但又不向自己說明打算,讓自己心急如焚,他催促道:“遼軍嚴守城門關口,雄州如今是銅牆鐵壁,且自從我軍宣戰以後,那靖南王日夜操練兵卒,派出五千騎兵出城挑釁我軍。”
他的話讓葛胤絲毫未起波瀾,喝完水之後的葛胤依舊氣定神閒地用手捋了捋沙盤上的沙子,這可讓杜藤急不可耐道:“貫亭,你真是個慢性子,如今人家都打到家門口來了,我們該如何是好?”
誰知葛胤仍然置若罔聞,還答非所問道:“部隊,這沙盤中的雄霸二州之間缺了些東西,不夠栩栩如生,對,是水....”說罷,慧然一笑,將水囊中的水傾倒於沙盤上那凹陷處,那嘩啦啦的水流順著形似河槽的凹陷處潺動。
杜藤大有恨鐵不成鋼的味道,啐道:“你可是大宋主帥,是不是該拿個主意,人家可是整整三十萬人,我們才二十萬人馬,而且你又把陛下給我們這七拼八湊的五十萬人馬
拆成東邊十五萬,西邊十五萬,若我們集中兵力五十萬還能打不敗他雄州遼軍三十萬人嗎?”
葛胤充耳不聞,搓了搓黏在手上的沙子,若有所思道:“史書有載,景德年間,宋遼邊境曾開修塘濼,東起雄州、西至順安軍,合大蓮花澱、洛陽澱、牛橫澱、康池澱、疇澱、掘鯉澱為一水,衡廣七十里,縱三十里或四十五里,其深一丈或六尺,或七尺,這一條河道有地下長城之美名。”
杜藤一臉茫然,連連嘆息道:“哎哎,仙兒果真說得沒錯,你啊就是個名副其實的書呆子。”
韋允隨即入帳,神色凝重的他作揖道:“大帥,一切準備就緒,請准許末將迎戰率領五千騎兵出城的遼將撥裡帖。”
葛胤微微頷首,彷彿一場對遼帥靖南王的宣戰也隨之拉開了序幕。
瓦橋關口,塵土飛揚,馬蹄聲聲,踏破長空。
宋遼兩軍在關口拉開相互對峙的雙條弧線,那五千多名遼軍鐵騎由一位虎背熊腰的將領所率領,而這遼軍鐵騎則是雄州城外三十萬名遼兵的先鋒部隊。
“區區二十萬兵馬就敢來攻城,弱宋何時有這般膽大的豹子心。”那虎背熊腰的將領騎在戰馬之上,左右雙手持著銅錘,譏諷道。
韋允手握雙鐧騎馬突前,凜然道:“撥裡帖休要猖狂,勝敗輸贏絕非多寡可定,你既然被你軍中主帥派為先鋒,那就乖乖吃韋某一鐧子。”
話語一落,韋允揚鞭策馬疾駛而去,左右使勁旋轉雙鐧,他雙足緊扣馬鐙,身子重心超前立起,雙鐧直戳向迎面而來的遼將撥裡帖。
撥裡帖目瞪如鈴,他敏捷地扭動虎腰單腿離開馬鐙,身軀半懸浮空,右手銅錘自上而下砸落,與韋允手中的雁靈鐧產生猛烈撞擊,發出嗡嗡嗆嗆的金屬撞擊聲響。
同時,兩人各乘一騎的駿馬擦肩而過,韋允自不罷休,舉起左手空閒的雁靈鐧直劈撥裡帖肩頭,索性撥裡帖拿得也是雙錘,格外警惕的他發現了韋允這來者不善的一鐧,他大喝一聲,橫錘迎了上去。
錘與鐧再次敲擊出鏗鏘之聲,但持續不過一秒,求勝心切的兩人很快將各自的錘與鐧分開。
兩人的坐騎極為識趣地停住了馬蹄步子,為兩人提供了穩定的較量境地。
韋允隨著揮動鐧法的方式變化,其身形也從俯、仰、開、合等方式輪番變動,與素有大遼猛將之稱的撥裡帖連續進行了近二十個回合的較量,依然難解難分,但最讓人驚歎的還是兩人的超強耐力。
即便打得冷汗涔涔,卻依舊是你來我往,錘鐧互擊,彷彿不分出個勝敗就不會停手一般。
作為主帥的葛胤一身戎裝騎在馬背上,他緊蹙眉頭,目不轉睛地望著韋允與撥裡帖的較量。
葛胤還發現撥裡帖所帶出城的五千遼軍騎兵共分成十支隊伍,但他們不斷調整步法和改變方針,無形間向著以韋允與撥裡帖二人為中心而聚攏包圍,形成了中、前、後、左、右的五個稜形方陣,葛胤認出了這個陣法,神色大變,暗呼不妙:“這遼軍竟然擺出了五軍陣,看來一直我小覷了大遼靖南王,五軍陣乃漢代名將衛青用於抵禦匈奴的陣法,如今被用來對付我漢家朝廷,簡直是一種諷刺,不行再這麼下去,形勢對韋允尤為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