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冥王負手立於對岸,身側站著一位頭戴面具的青年人,他與在大梵殿前的神秘面具人相比顯得更瘦一些,但他一頭流蘇頭髮散落,眸中似笑非笑,饒有興致地望著不遠處湖中央的白衣女子,紋著骷髏頭的手突然握緊成拳。
“獨龍拿走了他夢寐以求的經書,那麼我們就要徹底翻一翻杜梵音的老巢到底有什麼寶貝?這丫頭是你的了,唐柯,你可別辜負你身體裡那尊貴的靈魂。”九幽冥王森然道。
原來她身側頭戴面具的青年人是唐柯,唐柯身後突然多了一把被黑布包裹的武器,而這個武器原來一直是那神秘面具人揹著的,如今不知為何落入到唐柯手中。
唐柯解開黑布包裹的利器,露出利器真面目,那利器是一把通體火紅、閃爍金黃光暈的銅鐧,鐧體截面呈方稜狀,鐧身頂端尖銳,形似火焰。
他雙手緊握銅鐧,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應道:“諾。”話音一落,迎風一蕩,輕踩湖面,馬上欺近那踏竹過湖的白衣女子。
舒晴有意停留在湖面,目的就是為了引出緊跟其後的淨火教中人,這樣才能確保扈力欽那邊的安全與位置不被洩露。
梵姝神劍“嗆”地一聲凌然出鞘,清冷的白衣女子立即回身猛刺,足下那一片綠竹由於旋轉過快,與湖面摩擦,蕩起四射水花。
唐柯不緊不慢地將銅鐧當胸豎起,“鏗”
地一聲悶響,梵姝的劍尖在使勁之餘,竟然被銅鐧鐧身攔住了,金屬利器之間摩擦出電光火花。
但是這從銅鐧散射出的火花閃爍仿若白晝流星,熠熠火星在凌空堆砌成兩抹火光彩帶,兩段帶頭如中魔怔向著舒晴左右兩端包抄圍拱而來。
舒晴微微一怔,她驚訝的是這銅鐧竟然可以攔住梵姝神劍的劍威,還未等她細細思索時,她察覺到左右兩邊炎炎高溫向著自己包圍過來,令自己的處境處於被動局面。
她靈活地翻轉梵姝神劍,玉足輕點湖面,作勢往後飄移,身姿翩若驚鴻,隨著她劍勢揚起,淡紫光輝透劍橫掃方丈。
剎那間,一池平靜的湖水躁動不安起來,“嘩啦啦”地一排水波在湖面皺起,許是因梵姝鼓盪之下,水波竟然在舒晴與唐柯之間拉起一堵水簾霧牆。
撲面而來的水珠帶著溼噠噠的涼意弄溼了舒晴的髮絲與衣袂,她毫不在意,以梵姝神劍徐徐#向前一推,那一堵水簾霧牆直接將那兩條火花彩帶給掩埋澆滅。
唐柯雖然面不改色,但此時的他與以往完全判若兩人,兩眸噌得驟然亮起兩淬綠光,天靈蓋處瞬間覆蓋著一層暗綠幽光,彷彿英俊臉龐上的面肌內爬著一隻肉##蟲,讓他原本英俊的臉龐越發的抽搐扭曲。
就好像有一種靈識在那一瞬間侵佔了他的肉體,關鍵是唐柯沒有絲毫地掙扎與反抗,還很享受這一股子的侵佔。
暴漲的暗紫色靈力瞬間充盈唐柯手持銅鐧的右臂,他原地當胸反覆掄轉銅鐧,竟然攪亂了那一堵浩浩蕩蕩的水簾霧牆,且讓水簾霧牆變了形狀,反而成了一圈圈圓柱狀水流漩渦。
水流漩渦在唐柯的驅動下,變成了螺旋狀的水錐勢如破竹地向著舒晴翻卷而來。
“一方般若,三世諸佛。
仙姝彼岸,唄梵音滅虛相。”
那清冷絕代的白衣女子闔眸凝神,口誦真言,她終於還是施展起屬於梵姝神劍引以為傲的御劍法決。
水浪一浪翻過一浪,她挺身立在浪頭,髮絲凌亂,衣袂獵獵。
藍天白雲的天空驟然風雲變色,紫色光芒順著不可一世的神劍指引芒聚成柱,柱面如電。
山巒為之一撼,湖水任其攪動。
這一劍懷著山怒、湖濤、竹靈之氣以鋪天席地的水浪之勢,在紫色光芒的開路下,頃刻間劈散凌冽的螺旋狀水錐。
碧波湖水的中央竟然被那一煌煌劍威劈出一條水道,水道兩側皆是十丈水浪,蔚為壯觀,令人驚歎。
“啊.....啊......”
唐柯突如其來的銳嘯響徹整個山巔,暗紫色靈力從他周身激射而出,他原本是想用銅鐧自不量力地擋上一擋,若不是這銅鐧有千年奇兵之威擋了一層,唐柯此刻就被劈得形神俱滅。
可是他臉上的面具被強大的衝擊波劈成兩半,一道狹長的劍傷深深烙在他的臉上,傷口直徑狹長,自右眉眉尖直接穿過鼻子,直接到他的最左邊下巴位置。
兩淬綠光明亮有神,眉心處竟然印現出淨火教的血紅圖騰,他面容猙獰,聲音古怪道:“小女娃,唐柯手下留情,不代表本教主就要憐香惜玉。”
話音一落,仰天嘶嚎一聲後,他雙臂一挺,左手化拳成掌,一撮妖冶的烈火噗嗤地被他直接拋向右手橫握的銅鐧。
銅鐧彷彿被這一撮妖冶烈火點燃起無窮力量,狂瀾橫掃一蕩,竟然那水道的兩側水浪變成滾滾波浪湧向那白衣女子。
還未等白衣女子持劍相對時,那滾滾波浪背後竟然伸出兩隻並指來,暗紫色光波從指尖幻出一記金色指頭,指頭身後有一抹火紅披風的鬼影,它是從唐柯身體抽離分身出來的死靈。